第三十九章_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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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

  少年踝骨精致,轻易便能环在掌中。

  烧灼的疼让他连呼吸都颤了起来。

  谢明月睁开眼。

  李成绮近在咫尺,少年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怀中,脖颈白皙纤细,仿佛只需要轻轻伸手,便能掐死他,不会比折一枝花更难。

  谢明月犹豫着伸出手——环住了李成绮的腰。

  纤细,柔韧,宛如刚刚抽条的柳枝。

  谢明月垂眼,小心翼翼地将少年人抱到床上。

  谢明月静默一息,躬身脱下了少年的靴子,轻轻放到床边。

  小皇帝足衣雪白,因为出去疯玩一整天,已不复早上穿时规整,歪歪扭扭地挂在足上,谢明月踌躇须臾,伸手抽掉了足衣上的丝带,四指捏紧了足衣边缘,小心将足衣从李成绮脚上褪了下来。

  常年不见光的皮肤苍白,青紫脉络覆盖在上面,少年踝骨精致,轻易便能环在手中。

  谢明月将足衣规整地放在一处。

  李成绮睡觉姿势规矩,但脱一个熟睡的人衣服亦不那样简单,况且谢明月根本没伺候过人,其实眼下最最省力的法子就是叫宫人进来为李成绮更衣,只不过,他不愿意。

  谢明月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为李成绮解下腰带。

  李成绮睡得无知无觉,面颊因为不胜酒力泛着浅淡的红,若非他呼吸平稳,双眸阖紧,倒像是红晕一般。

  谢明月的手指停在李成绮的衣领上,听着李成绮的呼吸声,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即便知道李成绮根本不不会醒来,但谢明月还是垂首,避开了李成绮的脸,只专心解他的外袍。

  谢明月脱得小心而笨拙,脱下层层繁重外袍,李成绮身形显得愈发清峻高挑,腰肢细而韧,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秀气。

  带全都换好,谢明月不自觉地喘了口气。

  他将李成绮脱下的外袍叠好,放到不碍事的一旁。

  任谁都不会相信,为人更衣这样简单的小事,谢明月做完,竟连额头上都浮出了一层细汗。

  李成绮本来觉极轻,殿中稍微有响动便能吵醒他,今日他第一次喝酒,又喝得实在太多,谢明月将被子盖到他身上他都毫无反应。

  好梦酣沉,仿佛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有反应。

  谢明月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李成绮的嘴唇上。

  少年人血气充足,唇瓣颜色红润,隐隐约约泛着润泽的水光,是不同与另一个人久病孱弱苍白的生机。

  谢明月眸光暗了暗。

  这样不好吗?

  这样还不够让他满足吗?

  谢明月将被角掖好。

  这样能看着李成绮睡着的日子他从前想都不敢想,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他仿佛听见脑海中有人厉声质问。

  谢明月,你想要什么?

  你非要君臣二人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你才甘心,是吗!

  谢明月面无表情,十指攥得发青。

  他低头,好像才发现这点似的,十分疑惑地看了被按出深深指痕的掌心,缓缓放开手。

  他悄然站起,整理了一下被李成绮弄乱的衣袍,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他才走了一步。

  他突然就不想走了。

  谢明月觉得倒不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李成绮就说过他的心思不可转也,只要谢明月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了什么,谢明月最后都会做成。

  可今夜不是。

  因为李成绮抓住了他衣袍的一角。

  谢明月不知道是该怪这件衣服下摆做的太长,还是怪自己穿了这件衣服。

  他神色中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无奈,是那种刻意摆出来的,面对不懂事孩子的无奈。

  谢明月转过身。

  李成绮睡得很沉,呼吸平稳绵长,眉心却紧紧地皱着,谢明月向下看去,小皇帝原本在被子中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来了,正攥着他衣服下摆的一角。

  谢明月按了按太阳穴。

  喝醉的人做出什么谢明月都不奇怪,何况是李成绮这样第一次喝酒,还喝了这么多烈酒的人。

  谢明月走上前去,弯下腰,正要将自己的衣服从李成绮手中解救出来。

  李成绮喃喃:“谢玄度。”

  谢明月动作一顿。

  小皇帝这三个字极轻,轻得差点还未从唇齿中出来就散了。

  “陛下?”谢明月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玄度……”李成绮声音沙哑沉郁,简直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所能发出来的,“别……”

  谢明月躬身,尽量让自己离李成绮近些,再近些。

  说出来恐怕无人相信,谢明月竟然也有听人说话,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的时候。

  “别走。”小皇帝低声道。

  这声音极踌躇,仿佛又有点不甘心,但更多的,却是不管不顾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祈求。

  谢明月一动不动地躬身站在那。

  无可压抑地狂喜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理智顿消。

  他这才喘了口气,呼吸沉重得连他自己都惊异。

  谢明月轻轻坐到李成绮旁边,小皇帝好像在梦中也听到了布料擦磨的声响,松开了谢明月那身被他攥出了褶皱的可怜衣服,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上抓。

  谢明月甫一伸手,就被李成绮握住。

  谢明月一僵。

  睡梦中的小皇帝犹然不觉,发顶变本加厉地蹭了蹭谢明月的大腿。

  若他稍微有一丁点知觉,就会发现谢明月浑身上下的筋肉僵得都像块石头。

  “你想起了什么?”谢明月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嘶嘶,像在沙漠中数个日夜不曾饮水的将死旅人。

  无人回答。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谢明月不用李成绮回答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李成绮想起了他逼宫的那一日。

  崔愬就死在那一日。

  谢明月不在宫中,因为那时他持李成绮的手谕,带兵包围了整个皇宫。

  他入宫时,宫中已经半点血腥气都没有了,宫人面上看起来俱喜气洋洋,似乎都在为新帝将要登基庆贺。

  李成绮见到他时神情平静地点点头,只赞他做的好,是国之重臣,除此之外别无二话。

  再见却是半夜,李成绮急诏他入宫。

  谢明月心中猜到了几分,他到时,长乐宫正殿中无一伺候宫人,引路人甚至不敢踏入庭院。

  但即便有心理准备,他见到跪在床铺中无声咬牙落泪的李成绮时还是惊得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李成绮,只能听李成绮重复着逼宫时的场景。

  直到李成绮抱住了他,终于哭出了声音。

  他声音破碎着,却还高高在上,却还放不下他的帝王威仪,他说:“谢玄度……孤命你,”眼泪顺着他的脸扑簌而下,几乎打湿了谢明月肩膀,“别走。”

  那一晚并不讳莫如深,李成绮会开玩笑般地提起,夸谢明月临大事有静气,他这个皇帝都被吓到了,谢明月却安之若素。

  李成绮当然不知道,在回抱住他之前,谢明月伸出手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皇帝抵着他的大腿蹭来蹭去,谢明月忍无可忍,将人圈到怀中,李成绮头枕在他腿上,选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躺着,终于消停了片刻。

  谢明月单手按了按眉心。

  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的高兴,高兴,却也有些头疼。

  谢明月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发冠摇摇欲坠。

  他想着君子正冠,却极顺手将发簪,将簪与冠一并放到硌不到李成绮的地方。

  长发垂落,有几缕擦过李成绮的耳朵,后者似乎感觉到了,扬手将那几缕发丝撩到一旁。

  殿内静谧无声。

  夜凉风清,谢澈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大步朝寝宫走去。

  阖宫安静,越往里面越是无声。

  谢澈心知李成绮睡了,站在外面颇踌躇。

  行宫偏僻,不比宫中守卫森严,他对自己说:我是担忧陛下的安危。

  可……可真是担忧皇帝的安危吗?

  他刚鼓起勇气踏出的脚步一顿。

  行宫四处都有守卫,又是谢明月亲自将小皇帝送回来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真是在担心吗?

  谢澈自问。

  他心绪难以言明,脑中天人交战得厉害,寝殿安静得落针可闻,谢澈能听听清的此刻唯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里面。

  内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烛火俱熄着,四面窗户都只开了小半,月光透过空隙照进来,清辉满地。

  床帐并未完全放下,只为了挡风落了层薄纱。

  帐中人的身形颀秀,即便是跪坐着,腰也没有往下弯一点,隔着淡色影绰薄纱,反倒像是批了身月色。

  冷风吹过,谢澈只觉得冷得有些发颤,酒竟醒了大半。

  以谢明月之喜洁,会让一个同自己认识不久,感情也没那样深厚的学生枕在自己膝上吗?

  即便,即便是小皇帝喝醉了……

  谢明月听到声音掀了掀眼皮,谢澈悄然而来却无需通报,一则可见谢氏权势煊赫,宫人无敢开罪;二则,皇帝当真很信任他,谢澈来李成绮寝宫,轻车熟路,他轻声问了句:“什么事?”

  “我,我不放心陛下,”谢澈说的万分艰涩,他只听得见自己声音,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来看看。”

  谢明月朝谢澈一笑。

  李成绮觉得谢明月的头发又蹭到了脸不舒服,拿手撩开,用的力气太大,疼得谢明月嘶了一声,握住了李成绮的手腕,按到自己腿上,才道:“我在这,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是,”即便看不见,谢澈也能感觉到自己笑容勉强,“侯爷在这,自然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谢澈脚步虚浮,踩在石板上没有实感,反而像是踩到了云端。

  “小侯爷,小侯爷。”宫人见他神色茫然,忍不住轻声多唤了几声。

  谢澈方回神。

  我,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怔怔地想。

  那宫人担忧道:“小侯爷,夜里风冷,站在风口上小心着凉。”

  谢澈轻轻地点点头,被风一吹,方觉头疼欲裂。

  他嘶了一声,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方才他看见……李成绮枕在谢明月腿上?

  谢澈魂不在身地往外走。

  有宫人提灯为他引路。

  灯光照亮面前一小块地方。

  谢澈还觉得恍惚,方才,是他喝多了的错觉吗?

  ……

  翌日,天光大亮。

  李成绮眼皮动了动。

  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沉得厉害,灵台却清明,鱼儿酒虽然烈,喝过了却半点不让人头疼。

  李成绮低喘了口气,睁开眼睛。

  他毫无防备地看见了男人微敞的领口,他睡得茫然,下意识往上看去,看到了一截雪似的脖子,喉结微微滚动,鬼使神差似的,李成绮目光黏在上面不动。

  谢明月低头。

  李成绮猝不及防,与谢明月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睛对上。

  清亮的,温和的眼睛,眼周虽然隐隐有血丝,却不显狼狈颓然,反而……更像蛇了。

  李成绮丢人地发现自己与这双漂亮而危险的眼睛对视时呼吸停滞了一瞬。

  谁叫谢明月身上每一处都长成了最得李成绮欣赏的模样。

  “先生,”李成绮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话,不比往日那般清越,“早。”他讪然。

  枕下的感觉不错,比他枕的枕头舒服上太多,不软不硬,高度恰到好处,并且很是紧实,极富弹性,是——人的大腿。

  李成绮差点从谢明月怀中弹出来。

  但他已经睡了一晚上了,现在害羞未免显得惺惺作态,何况,李成绮并不很想起来。

  两世为人方能枕谢侯大腿一次,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李成绮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谢明月放下手里的奏折,淡淡回答:“不早了。”

  李成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眼前却一黑,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到他脸上。

  李成绮拿下来。

  是封信。

  封口严丝合缝,显然还未拆。

  “谁的?”李成绮举起信封,对着光照了照。

  “摄政王。”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随口问道:“写的什么?”

  “不知。”

  李成绮躺在谢明月腿上,仰着头对他笑,“真不知?”

  谢明月闻言,低下头,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垂落到李成绮脸上,清醒的小皇帝不像喝醉时那么不老实,虽然觉得痒痒的不舒服,却没有伸手却碰谢明月的头发,“不知。”谢明月又回答了一遍,“王爷给陛下写信,臣怎么会知道写的什么。”

  发丝擦过李成绮的眼睛,他下意识闭上眼。

  红痣艳丽,是连黑发都遮不住的刺目。

  谢明月抬头,将长发撩到肩后,“臣失仪。”

  李成绮慢悠悠地睁开眼。

  谢明月披散着长发的样子李成绮少见,只宿在谢府时见过几次,他散发的模样颇闲适,雾鬓风鬟,李成绮忍着手痒去碰一下的欲望。

  “先生就这样坐了一夜?”李成绮突然意识到了谢明月发髻衣衫凌乱的原因,问的有几分心虚。

  谢明月笑着看他。

  这就是默认了。

  李成绮以手握拳,放到唇边咳了几声,道:“先生的发冠和簪子呢?”

  谢明月面上流露出几分苦恼的来,“发冠还在,簪子不知掉到哪去了。”

  谢明月为人极为细致,哪怕在杀过人后,都要拿出手帕仔细擦干净剑锋上的血迹,李成绮与谢明月认识十几年,凡经过谢明月手的文书,就绝对不会遗失。

  无论放到哪,谢明月都能找出来,何况是昨天晚上刚刚拔下的簪子。

  但如果放簪子的人不是谢明月,那就不好说了。

  “先生怎么这样……这样不小心。”饶是李成绮自认厚颜,说出这话时也十分没底气。

  谢明月驯顺地点点头。

  谢明月这个态度,李成绮见他披头散发的样子颇有几分心虚,终于忍不住道:“孤拿走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对谢澈拿出酒,谢明月同他一起用了晚膳有记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李成绮全无印象。

  谢明月却答非所问,“陛下是一国之君,无论陛下想要什么,都该是陛下的。”

  但那毕竟是他第一次喝酒,能干出什么李成绮自己也不知道,今见谢明月鬓发散乱,又听他语焉不详,旋即将那抽簪子的人当成了自己。

  “孤,”李成绮觑了眼谢明月的脸色,后者神色平静,眼中还有笑意,显然心情颇为愉悦,“孤赔先生一支新的。”

  谢明月看起来心情不错。

  所以孤应该没做什么。李成绮心想。

  谢明月颔首轻笑,“多谢陛下。”

  “孤昨日,除了拔了先生的簪子,应该没再做什么,”他目光落在谢明月凌乱的衣服上,醒过来时他还在疑惑谢明月什么时候衣服开得那样高了,现在却全都明白了,他越说声音越低,干笑两声,“没再做什么事吧。”

  虽说他怜爱谢明月容色,但应该还不至于到酒后无德的地步……他看了眼谢明月在日光中有点透明的秀丽面容,好像,也不无可能。

  谢明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眼神中的情绪复杂得李成绮说不出来。

  李成绮心里咯噔一声。

  “没有。”谢明月在他越来越慌张的目光下理了理衣领,柔声回答。

  你这表情可不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玄度。他心说。

  但是谢明月不追究他也乐得装傻,李成绮朝谢明月赧然一笑,拿起那封被他冷落许久的信,脑子里还想着挑支什么样的簪子给谢明月好。

  云彩?月亮?还是一支素簪?

  李成绮撕开信封。

  他二指一捻,方才意识到这信封上是有花纹的。

  可他满心的簪子,倒也没在意李旒这点小心思。

  他先前做过好些簪子,但无一支是给男子做的,明日回了宫闲来无事,不若给谢明月做一支。

  他拿出信,在空中抖了抖展开。

  那纸颜色素淡,平平无奇,偏偏随着李成绮的动作,纸张弯曲展开,投射出一道曼妙霞光。

  “王夷甫的霞光纸。”谢明月瞥了眼那张流光溢彩的信纸,淡淡道。

  李旒向来喜欢在一些小处用心。

  李成绮点了点头,并不很以为然。

  他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前面是些恭恭敬敬但流于纸面的客套话,中间提了下他送的那把霜刃,询问不知可否得陛下喜爱,末尾说李成绮十九岁生日要到了,他必在半月内回来为皇帝贺寿。

  李成绮将信纸二指一折,笑问道:“先生可知道王爷在信中说了什么?”

  谢明月看起来并不太想知道,可还是配合着李成绮说了句,“臣不知。”

  “王爷说,为了给孤过生辰,要早些回来。”李成绮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但马上又展开了,“非五非十,王爷这般重视,孤却不解。”

  “这是陛下在京中的第一个生辰,王爷自然重视。”谢明月客客气气地回应。

  李成绮点点头,突然道:“那先生可重视吗?”

  谢明月接过被李成绮甩来甩去的信纸,好好放到信封中,温言回答:“重视的。”话锋一转,“这封信,陛下要录入书房吗?”

  李成绮摆摆手,信中一样机要事务也无,实在不需录入书房,不过眼下他这个身份,李旒要是真在信上推心置腹,他才会惊讶,“先生定吧。”

  鸟鸣声啾啾,李成绮从谢明月膝上起来,捏了捏有点酸疼的脖子。

  膝上乍然轻了不少,谢明月似乎有些不习惯,眸光微黯,将信放到一旁,继续看奏折。

  下一刻,这封奏折就被小皇帝收走了。

  少年人狡黠的笑容一下在他眼前出现。

  “先生为了照看孤一夜没睡实在辛苦,”李成绮将那摞奏折码好,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转头朝谢明月笑道:“先生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他发现了不对。

  谁给他脱的靴子和……衣服?

  作者有话说:

  文中部分资料援引《琴史》和《夜航船》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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