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_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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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季秉恒的烦心事(恶搞季渣)

  (一)

  季秉恒最近过的苦大仇恨,相当苦逼。www牛bb

  徐芷是越来越大了,对徐礼也越来越粘了,他自己是越来越老了,徐礼对他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老三最近在国外把公司做的有模有样,蓄势待发,说回来就回来了……这都是闹心事儿啊。

  季秉恒难得的惆怅了,眼含哀怨,酝酿着准备第N次跟徐礼提送徐芷出国深造的事儿。徐芷今年也不小了,眼看高中马上就毕业了,愈发的让季秉恒不放心,他两名义上是父女,实则什么关系都没有,徐礼对徐芷简直是心头肉掌中宝,每回都让季秉恒心里保不齐生出点酸疙瘩。

  长叹一声,季秉恒想到徐礼对徐芷那种毫无缝隙插不进去的亲昵,长相幽怨,他对他还没那样呢,就这么白白的给个小屁孩占了彩头,这事,闹不住啊!

  徐礼最近是越发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现在洗个澡都把锁门上,防贼似的防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有时候他找一没人地儿照镜子,数数脸上那日渐剧增的褶子,再想想修炼的越发招人的徐礼,顿时就hlod不住了。

  三月的黄花,说谢就谢了,就像那爱人的心啊,说变他就变了。

  徐礼一出浴室,就看见季秉恒人模人样地坐在床沿,手里拿着杯酒,眺望远方,眼底深邃的跟海似的,尽显成熟男人魅力。

  以他这些年对季秉恒的了解,一看就知道对方卯足劲准备不干好事。

  徐礼拿吸水毛巾擦了擦头发,在椅子上坐下,清清爽爽地短发,他留习惯了,方便打理,干的也快。他这刚擦一会儿,就感觉背后有人摸过来,徐礼以不变应万变,任由对方刀枪剑戟岳父勾叉。

  季秉恒讨好地接过徐礼的毛巾,帮他擦头发,心里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

  别扭半天,徐礼感觉毛都快秃了,头皮被擦的火花四溅,季秉恒才蹦出一句话,“最近徐芷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徐芷跟他们学校附近的小流氓打了一架,她这可不是第一次了,现在给你惯的无法无天,一点女孩家的样子都没有,就凭她那满江红的成绩单,在国内也不可能考上大学,我有一朋友,就是上回谈建材的那个夏总,女儿跟她一个样,让人不省心,后来人压抑咬送到英国那边的淑女学校,刚毕业,知书达理斯斯文文,也就两三年,她可不能再宠了,青春期的年纪,叛逆,就爱坏事,野的都没边了,以后还不指定干嘛呢。”

  季秉恒不是第一次提这事儿了,徐礼一直不爱搭理他,对这件事不做任何回应,季秉恒那点心思他明白,但不理解,更加无法苟同,徐芷是他闺女,比亲闺女都亲,血浓于水,沾不得季秉恒那些个肮脏事儿。

  徐礼扭脖子瞟了季秉恒一眼,徐芷不管什么样儿,只要她心是好的,不干违法的事儿,就行了,她自己开心,比那些虚头脑的成绩单重要的多,再说打人这事儿他知道,徐芷也是路见不平,不过被季秉恒这么一提,他是得找徐芷谈谈,以后遇见这样的状况应该去报警,她一个小姑娘家,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不得让大人担心死。

  像以前一样不甩给季秉恒只言片语,让他自己床底下点蚊香,没下文了,徐礼没功夫跟他胡搅蛮缠,床铺一掀,准备睡觉。季秉恒越老越回去了,竟然跟个小孩计较,不招人待见。

  徐礼沉默惯了,没成想这回季秉恒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无比坚定,越挫越勇,非拿这事儿跟他较真。硬是挤进另一边,从后面搂着徐礼,脸不红气不喘的编排徐芷的坏话。

  徐礼别的事儿好说,但凡是扯上徐芷丁点,就一步不退,据理力争,三两句还行,一说多徐礼就不乐意了,做爹的哪能让别人这么诽谤自己闺女。

  季秉恒说的正来劲呢,就听见被窝那头徐礼慢悠悠地说,“好啊,送过去。”

  还没来及高兴,那边接着说,“我跟她一块去,她呆我眼皮底下都生这么多事,那么远,我不放心。”

  然后……就再也没然后了……

  (二)

  徐礼本来长的就好看,经过这二十年间的沉淀,又多了份沧桑,添了点忧郁,一看就知道是沉稳内敛靠得住的好男人,再加上向来高品位的季秉恒这么一捯饬,出品了这么一个内涵又外冷内热的男人,徐礼成了糖水店乃至明水街的标志。

  有了徐礼这么个型男活招,小店的生意自然是开足马力的开起来,来光顾的清一色都是异性,各个年龄段都有,招蜂引蝶。

  季秉恒开始还挺开心,美滋滋的特带劲,可日子一长就觉出味儿来了,不对啊,怎么来的尽是些小媳妇大姑娘,那眼神太意欲不轨了,这什么情况!

  现如今姑娘的太如饥似渴了,保不齐趁哪天月黑风高就能干出点出格的事儿,季秉恒这下不干了,又怕贼偷又怕贼惦记,可劲的动员徐礼安心在家呆着,不缺他那点钱过日子,徐礼能答应他?再说这店子也开了十几年了,整条街一迁再迁,就剩他这一家糖水店里,邻居也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舍不得。

  季秉恒索性也不公司了,把那些没必要的聚会全部推掉,天天去店里和徐礼干耗着,徐礼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徐礼这人,特能撑,也稳得住,季秉恒敖彪这法子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了,过段时间他自己腻了就得走,所以也不在意,每天该干嘛干嘛,起初还行,日子一久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季秉恒比上班还积极,而且店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小了,天天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激动的跟打鸡血似的,嘴里三五不时地冒出一句,攻啊受啊,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下徐礼不乐意了,晚上回家特地跟季秉恒谈了这事儿,难得的拉下脸,说互相信任和尊重是基本的,季秉恒起先还想蒙混过去,可往事历历在目,他是不敢再招惹徐礼了,这人他太不惹不起了,只好变着法的折腾自己,先答应了。

  第二天,季秉恒果然没有跟徐礼一起出门,而是早早地去了公司。

  徐礼吃完午饭,准时准点的打开店门做生意,客人依旧是那群打了鸡血的小女生,其余照旧。

  本来这事件好事儿,可坏就坏在,晚上回家,季秉恒问都不问今天店里的情况,这让徐礼心生疑窦,要搁在平时,季秉恒恨不得生出八张嘴,要他把今天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交代清楚。过了一天,季秉恒还是没问。

  又过了一天,季秉恒提都不提。

  第三天的时候,吃夜宵的空当,徐礼冲徐芷提了一句,“今天店里来的背红色漆皮书包的小女孩特别像最近很火的一个少女团体里的成员,就是你喜欢的那个。”

  徐芷接茬,“爸爸你太夸张了,有那么漂亮吗?”

  徐礼难得地回了句,“有。”

  季秉恒没说话,脸色紧绷,低头喝汤。

  吃完回房换着睡衣的时候,徐礼还在念叨,那姑娘眼睛挺大,跟桃儿似的,人也水灵。

  季秉恒忽地把他扑倒,跟解恨似的堵住他的嘴,又啃又咬。

  徐礼一算,他们得有5天没那个了,也就没反抗,随他去。

  等完事了,俩人各自喘了会儿气,就开始迷迷瞪瞪准备睡了。季秉恒也不年轻了,现在干一天得歇两天,这玩意太耗费精力,全是高蛋白。

  凌晨季秉恒听见旁边床头有响动,以为徐礼起夜,就把他一直横在他身上的手拿开,果然,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找拖鞋声音。

  徐礼尿完,洗手,回来,躺床上忽然问了句,“你觉得那姑娘好看吗?”

  季秉恒就烦这话题,再说那姑娘他下午也看见了,五短身材,凹凸不均匀,要不是怕被徐礼知道他买下了对面的茶,一直在二监视他,早就掏心窝子说实话了。

  这下可逮着机会了,季秉恒脱口而出,“不好看,穿的也土。”

  等季秉恒明白过了,为时已晚,大势已去,徐礼和他大吵一架,冷战数天,让他明明白白地体会了一回祸从口出。

  事情闹的很严重,连徐芷都发现了他们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幸灾乐祸地静观其变。

  徐礼隔天晚上抱着枕头去了客房睡。

  季秉恒苦着脸,但凡找到没人的空当就道歉,白天道完,晚上道,丁点效果没有。

  当了小半个月的请汤和尚。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特下三滥的拿曲别针捣开徐礼的房门,身体力行“好好”地道了番歉,并且发毒誓不会再干涉徐礼的生活,才平息此事。

  (三)

  徐芷在幼年时期,对他季叔叔的感情,还是比天高,比海深,恨不得立马磕一个认干爹得了。

  但这份感情,随着徐芷年龄的增长,产生的变化,因为要争夺同一个人的宠爱,两个人从亲密无间转成微妙的敌我双方。

  徐芷的争夺战打的很漂亮,特别是在他幼年时期,牢牢地占据了他爹的整颗心,老霸道了,一旮旯都没给他季叔叔分,但是,徐芷发现一个问题。

  在他高中毕业,勉勉强强考上个三流专科住校之后,他爹就不再向以前那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了,巨大的失落感。

  徐芷在心里认定,是季叔叔搞的鬼,这老家伙一早就想把她挤走,从她上初中开始就说要把她出国,一直说到高中毕业,美名其曰深造,实则独占他爹,她徐芷是任人欺负的主儿?不存在!

  每周五都是徐芷例行回家的日子,徐礼也会在这一天早早的收摊,回家陪他的心疙瘩。

  徐礼是7点到的家,徐芷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捧着本八卦杂志,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父女互相打了声招呼,徐礼就拎着手里的袋子,进厨房给徐芷做饭。

  三道热菜,一道冷菜,一盅汤,都按徐芷的口味来。徐礼把菜摆好,碗筷拿好,徐芷没有向往常一样闻着味儿过来,而是依旧坐在沙发上,貌似专心致志地看着她手里的杂志。

  这点儿季秉恒还没回来,徐礼解开围裙,挂好,绕道徐芷身边,准备和她聊聊天,结果一抬眼,杂志上巨大的标题,“X霜霜自述:我和季氏总裁不得不说的故事。”还配了张图,远距离拿长焦吊的,但是依稀能看清楚,画面中挽着手的男女,一个是那三流女星,一个是他的枕边人。

  徐芷半天没听见他爹叫她,估摸着是他爹看见封面了,心里霎时间乐开花,一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睛从杂志缝里瞅了眼他爹,面色还算正常。

  刚想说什么,门锁咔哒就被打开,季秉恒回来了。

  徐礼拍拍徐芷的小脑袋,招呼她过去吃饭。

  一顿饭与平时无异。

  但是季秉恒活活生出了些许奇怪,小丫头今天的瞧他的眼神太诡异了,眼神发亮,透着狡黠,怎么看都怎么不怀好意。可徐礼又表现的无比正常,期间大多都在问徐芷在学校的生活状况。

  等餐毕吃水果的时候,季秉恒才发现躺在沙发上的杂志,顿时汗如雨下,好家伙,在这等着他呢。

  和徐芷用眼神在空中互相挑衅一番,季秉恒清了清嗓子,准备跟徐礼解释,那天一大群人,这女的是别人家的二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媒体光拍他两,他也是受害者。

  结果徐礼从厨房出来,端着果盘,利索地把杂志收到平时放杂志的盒子里,冲徐芷说了一句,“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乱丢东西的坏毛病怎么老是改不了。”

  就再无下文了。

  本来季秉恒是心惊,这下彻底凉了。

  想说的话就在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哽在喉咙里,水果很甜,是当季的品种,可季秉恒吃再嘴里,苦涩无味。

  一切结束后,徐礼碰着盘子,回厨房刷碗。徐芷见没打成目的,讪讪地也回了房。

  季秉恒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没动。

  徐礼爱他吗?无法确定,就算过了十几年,徐芷也长大了,可是徐礼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一次也没有。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徐芷,徐礼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他不知道,更不敢想。

  如果是自己看见这样的消息,肯定会暴躁地忍不住要跳起来,可是徐礼如此冷静,在徐礼的心里,自己占多少分?或者其实根本就没有属于他的地方。

  他们一起牵手走过的季节,对徐礼来说到底是幸福的开始,还是难熬的时光,无从得知,种种不安。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在迷途里,徘徊着走不出去。

  突然之间,什么都不确定的起来,不确定的恋人,不确定的爱情,不确定相守,不确定的存在,赤白的灯光渗透进眼里,那么刺眼,让人落寞。

  当初是不是应该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然后自此变成无所谓的结局,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想不通,猜不透,是是非非,无妄无果。

  那晚季秉恒再没有说什么。

  生活依旧要过下去。

  隔天徐礼起床时,旁边的床铺已经冰冷,显示不出有人趟过的迹象。

  徐礼顿了一刻,起身,铺床,收拾好一切,去了店里。

  徐礼这人,虽然外表带点冷淡,但是内心实打实地敦厚,人老实又勤快,和邻居平时相处的都挺好,特别是明水街的老邻居们。

  十几年的相识,多多少少都处出了感情,对于徐礼这么个明水街的金多宝,居委会大妈自然不放过,隔三差五的上门揣着自家的闺女和自家亲戚的闺女的照片,毛遂自荐。

  徐礼在常年和这些大妈打交道的过程中,练就出一套任你说破嘴皮子我也纹丝不动的铜皮铁骨,没成想这老太太也对他这套办法吃的透彻,这回也不费嘴皮子了,直接把人领进店里,她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料定徐礼不会下她面子。

  给徐礼介绍的这女的,叫王玲,今年刚刚三十出头,离过婚,没小孩。长的很是有些模样,是在事业单位做采购的,性格也好,就是不能生育。

  他两来的这会儿,正好是下午四五点,没什么人的时候,徐礼没想到这老太太会直接带人上门,被杀的措手不及,这祖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倚老卖老,一定要徐礼跟他表侄女的女儿出去转转,当给她个面子,徐礼被她缠的无奈,只得把店子交给伙计,自己先把这两不省心的打发走。

  老太太一见把徐礼弄出来了,胡搅蛮缠那劲头大了去了,她家那门进了就不准走了,非得留下吃顿晚饭,不吃不行。徐礼拗不过她,只得给家里去了电话,跟阿姨说今晚不回去吃了,让她晚点下班,为季秉恒准备饭菜。

  说是人老太太做,但徐礼一汉子也不好意思让人老太太下厨,只得埋着头认了,自己在又洗又涮的,尽显居家好男人气质,看的老太太不住的和王玲点头。

  王玲兴许是对徐礼挺满意,徐礼洗完菜,她也近厨房拿起刀,跟砧板上忙活,两人都是能持家的人,搭配起来干活倒也快,约莫四十分钟的功夫,一桌子菜就出来了。

  一半是王玲做的,一半是徐礼做的,把老太太高兴坏了,连说七八个好。

  刚好没多久,徐礼的手机响了,掏出来扫了眼屏幕,跟桌上那两女人说了声抱歉,跑过道接去了。

  电话是季秉恒打的,问徐礼干嘛呢,这几天他们两人都没多大交流,本来季秉恒想跟徐礼说,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探探徐礼的反应,结果他这刚打电话回去,阿姨头一句就把他撂下了,说徐先生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徐礼不好说现在在干吗,又不愿意撒谎,就挺不自然顿了一下,说,“哦,我在外面有事呢。”

  煤气灶上还炖甜汤,得大火烧开,然后转小火慢慢熬,这会儿正好火开了,热气儿顶着锅盖发出“咕嘟,咕嘟”闷响,厨房就在过道边上,徐礼赶紧过去拧紧煤气开关,关小。

  季秉恒想问,你那是什么声音。可没问出口,因为他清晰的地听见,有个女人说了句,徐哥,汤开了,徐礼回她,没事,我关了。

  季秉恒后来说出来的,是,我晚上不回去了。徐礼应承了一句,好,就挂了电话。

  多一句都没问。

  季秉恒深沉地看着攥在手里,被徐礼挂断的电话,下一秒便狠狠地摔了出去,粉身碎骨。

  季秉恒当晚没有回家,第二天也没有。

  徐礼什么反应也没有,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本本分分看他的店,过自己的日子。

  后来王玲又找了次徐礼,这次是她单独一个人,徐礼这回利索地跟她出门,找了家茶,要了间包间,在包间里,委婉却又坦白的表示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王玲脸色不好,苍白又难看,沉默了一会才问,是不是因为她身体的原因。

  徐礼摇摇头,告诉她不是她的原因,而是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

  俩人又坐了一会,等王玲情绪平复了,才走。

  这个地方不太容易打到车,徐礼体贴的请王玲上了自己的车。

  银灰色的现代从茶的巷子里拐出来,徐礼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女的,这是私家侦探晚饭前交给季秉恒的资料,在徐礼回家之前,已经被季秉恒揉的皱巴巴,破败不堪。

  季秉恒很想冲过去,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胸脯剧烈地起伏,可他逼自己要冷静,季秉恒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深,克制着看了一遍一并呈上来的关于那女人的资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有钱,不年轻,长的也不甚好,没有任何一点能胜过自己,却实实在在地吸引住了徐礼。

  季秉恒觉得自己很可悲,原来这十几年都是他一个人的单程旅途,一个人的朝朝暮暮,不禁心生怆然。他和徐礼之间犹如一盘散沙,实则毫无牵挂和羁绊,如果徐礼说要走,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所有关于幸福的假象都在轻轻释散,再也控制不住。

  他曾在徐礼心底最深处的地方,又被他自己亲手被挖出来,怪不得别人,错在那段放纵叛逆浪荡的过往,这回,他把什么都给了徐礼,把什么都舍弃了,自我沦落,换来的却是瞬间身体即将被撕裂的痛楚。

  他再也找不到自己在徐礼心中的位置,再也唤不回这个人身上的温柔,可悲的可怕。

  季秉恒没出来吃晚饭,徐礼问了几句阿姨季先生的情况,没得出什么所以然来,端了食盘上敲了敲书房的门。

  门上了锁,徐礼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里面才开。

  季秉恒打开门,表现的太正常了,可徐礼对他的一举一动表情语调,无一熟悉,季秉恒现在所散发出的每一丝气息都在显示,他的低落伤心,空洞阴冷。徐礼看着他,盯着他的脸,对这样的状态有些恍惚,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桌上的资料都是摊开放的,主人并不打算隐瞒任何人,它们大喇喇地出现在徐礼的眼睛里,徐礼放下食盘,拿起资料夹,里面照片清晰,一应俱全。

  徐礼眼角跳了跳,脸也跟着冷下来,“你找人跟踪我?”

  季秉恒不怒反笑,“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

  “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学不会去尊重和相信别人。”

  徐礼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季秉恒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臂,裹的死紧,力道大的让人生疼,“尊重?相信?”冷哼一声,“就是学你一样对我不闻不问,就算我晚上不回家也不会打个电话问问我睡在哪里,和什么在一起,会做什么,就算看见我和那些三流女星传绯闻也当没看见,你真他妈大度,还是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徐礼,我忍够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自己扪心自问,在你心里我他妈算什么!”

  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徐礼没想到季秉恒会这么说了,楞了一刻。往回抽了抽手臂,不能动。

  徐礼直视着季秉恒,看着他充满绝望和愤怒的眼睛,再也无法逃避的隔阂。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不问你是因为我信任你,徐芷也二十岁了,我们过了这么久,都说时间是感情的杀手,你要是真的有别人了,大可丢下我跟别人去好,十六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被你磨圆了。”

  季秉恒完全没有想过,徐礼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在徐礼上来之前,他心里编排了很多强迫他留下的话语,因为在他潜意识里,他即将面对的,会是徐礼无情的抛弃。

  无法承受的喜悦,季秉恒会犯大多数人都在犯的错误,在接近幸福时,往往倍感幸福,却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

  受不住的蛊惑,季秉恒激动地一拉过徐礼,也不管他接不接受,死死地抱住他,嘴里念叨着,“真的吗?徐礼?你对我……我以为……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喜欢,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徐礼任他抱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太过奇怪,无论过了多少年,多少个世纪,如果不说出来,爱的再深都会心怀不安,惶惶害怕即将面对的曲折。

  季秉恒一边抑制不住心中欣喜,一边还记恨着王玲,不过这会儿再也不敢硬气了,喃语着说,“那女的怎么是怎么回事。”

  徐礼没想到都这地步了,还不忘打探军情,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把老太太和王玲的始末交代清楚,季秉恒听了长舒一口气,接着问,“那天电话里汤开了是怎么回事。”

  徐礼只好又把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季秉恒怪他怎么也不知道拒绝,都是有家属的人,徐礼让他松开手,抱得太紧,然后才说,人老太太都快七十了,还是一倔脾气,他怕不答应再出个什么事儿,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季秉恒还想哼唧,徐礼就开始发难了,上回季秉恒可是发了毒誓说会互相信任尊重的,这才多久,老毛病又犯了,季秉恒听见点头如捣蒜,一个反身把徐礼摁桌上,决定要来个“深刻”、“持久”的道歉。

  季秉恒在书房道了两次歉,觉得心里还是有愧疚,回房又道了一次,最后还有还想道,实在是把徐礼道毛了,才鸣金收鼓,就这样,那手还不老实,上下占着便宜。

  徐礼这副身子,是越上年头越有看头,他怎么吃都吃不够。

  徐礼困意上涌,腰酸背疼,决定暂且视那只咸猪手,等明天养足精神再算账。

  徐礼到底算没算账,无从得知,就是那周徐芷回来的时候,半夜饿醒了去厨房拿吃的,经过二客房门口,听见他季叔叔在那干耗,“宝贝,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你让我进去,你都给我锁外面好几天了,我真不敢了。”

  徐芷以为是自己的作战方案奏效了,隔天兴致勃勃地大老远跑市区又买了一沓子八卦杂志,结果还没翻两页就被徐礼找过去促膝长谈,徐礼告诉她,她已经长大成人了,以后要有自己的生活。

  一直坐在不远处假装看报纸的季秉恒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咱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四)

  这人生啊,真是充满了坎坷啊,季秉恒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明白祸不单行这句话。

  美丽的早晨,身边躺着美丽的爱人,准备再做一次美丽的事情,门铃他就不合时机的响了,然后他美丽的爱人,拒绝再做美丽的事情,并且毫不留恋的推开他,穿上严严实实地衣服下去开门。

  等季秉恒发现徐礼久久未归,下去找人为时已晚,季秉源正情难自制地搂着徐礼,那叫一个恬不知耻。

  刚想一脚踹过去,就听见自家媳妇让情敌安安心心住家里的季秉恒,顿时泪流满面。

  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啊,什么时候还能彻底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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