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_我是弱受,我装的[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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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淳,这个人在说什么?”卢卡斯一脸迷茫地看向淳乐水。

  别说他这个外国人听不懂宋含章在说什么,就连淳乐水本人也怀疑自己听不懂中文。

  宋含章说的每个字都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但连成一句让他的大脑无法理解。

  他盯着宋含章看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宋含章上前一步,神态无比认真,“我可以追求你吗?”

  他看了眼卢卡斯:“像他那样。”

  宋含章承认自己真的很自私,他明明知道自己曾经给淳乐水带来过什么样的伤害,即使梦里的情景他没有记忆,但淳乐水确实切切实实经历过,他想要逃离自己身边,想要远离不幸,想要过平静幸福的生活。

  宋含章都知道。

  所以他原本只是想要远远看着淳乐水就够了,可人是贪婪的,看到之后他就会想要触碰他拥有他,即使淳乐水对他避之不及,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欲/望。

  特别是当他看到淳乐水和别人那么亲密的时候,他既羡慕又嫉妒,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也可以?

  既然他爱过自己,既然他无法爱上别人,那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机会?

  如果他努力一点,淳乐水是不是可以再次爱上自己?

  不管淳乐水愿不愿意,宋含章都不放开他,他需要他在身边。

  淳乐水蹙眉,他和卢卡斯说的是x国语,宋含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神色一变宋含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摘下耳麦递过去:“抱歉。”

  他戴着同声传译的耳麦,虽然是道歉,却丝毫没有为自己偷听他们讲话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

  大有一种,我知道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架势。

  淳乐水懵了一瞬就怒了,宋含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他拽着卢卡斯转身就走,卢卡斯一脑袋问号,不停问淳乐水那人是谁,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对方是他的追求者吗一类的问题。

  “淳,那个人还跟着我们诶?”卢卡斯频频回头。

  淳乐水当然知道宋含章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宋含章现在会变成这样,偷窥、偷听、跟踪,简直跟个变态一样!

  虽然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为,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且安静的存在着,但如果淳乐水不是淳乐水,他这种行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走到单元楼下,淳乐水让卢卡斯先上去。

  他表情严肃,卢卡斯也察觉到不对,问他:“这个人是不是在骚扰你?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淳乐水说吗,“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别人,我和他说清楚就好了,你先上去吧。”

  卢卡斯半信半疑,在淳乐水再三强调不会有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踏进了单元楼:“我还是不上去了,如果有什么事你想单独和他说的话,我就在单元楼等你。”

  淳乐水点头。

  他转身时宋含章恰好停在他面前,他虽然跟着但似乎是害怕惹淳乐水不高兴,也不敢太上前,站定在距离淳乐水一米远的位置。

  他看着淳乐水,漆黑的眸子仿佛沾染着头顶路灯的光晕,泛着浅浅水光。

  淳乐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是我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宋先生,我拜托你。”淳乐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我知道警察对你这种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如果你再骚扰我的话,我会直接联系媒体曝光你!你的名字以这种情况出现在社会新闻的版面上,会给你们集团带来多大的影响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他全然没了耐心,连敬语都不用了,仿佛对宋含章这种频繁骚扰的行为极其不耐。

  虽然他永远都不承认,但宋含章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他能感受得出来淳乐水就是淳乐水,他不敢把人逼得太紧,但宋含章也知道,如果他不上前的话,他和淳乐水将永无可能。

  他后退了一步,伸出手:“不好意思,那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宋含章。”

  淳乐水看着那只手。

  最近因为雨季又潮湿又闷热,这种天气宋含章仍然一丝不苟地扣着衬衫手腕处的纽扣,淳乐水想起他和宋含章的几次见面,他永远都是衬衫西裤,以前他最讨厌的会让他觉得自己被拘束的衣服,现在仿佛已经被他半永久套在身上。

  三年时间他变了很多,不仅是着装,还有性格上,他甚至学会了让步。

  他就静静看着宋含章的手悬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灯光包裹着,但淳乐水无动于衷。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转身就走,连多一分的眼神都懒得在宋含章身上停留。

  之后连续好几天,淳乐水都没有在小区里看到宋含章,他以为宋含章是想明白了,还没轻松两天,就再次看到了重新停靠在车位的车。

  看到他,倚靠在车身上的宋含章站直了身体,他手上勾着一个小的礼品袋:“我这几天去a国出差,看到这个觉得很适合你。”

  淳乐水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彻底将他当做空气。

  之后他锲而不舍地给淳乐水送了几次礼物,还尝试约他,都被淳乐水给无视掉了。

  直到某次淳乐水回家时,打开门后看到屋里一堆购物袋,里面囊括了全家人的衣食住行,几乎把淳乐水家的客厅占得没处下脚。

  淳阮说不知道是谁送的,一堆店员守在门口,她一开门大家就把东西放进屋里然后离开,搞得她也非常懵,为淳乐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小区里大家几乎都知道有人在追求淳乐水,以前在x国追淳乐水的人也很多,但每次都是淳乐水和对方一来一往地约会,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淳乐水在门口静站了几分钟:“妈,你把车钥匙给我一下。”

  “你要去找他吗?”淳阮跨过地上的东西,把车钥匙递给淳乐水,她看淳乐水脸色不太好看,叮嘱道,“你好好和人家说,让他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但别和人家闹脾气知道吗?”

  淳乐水一言不发,拽过车钥匙就走人。

  他沉着脸直奔宋含章公司楼下,甩上车门一声巨响,把旁边恰好路过的路人吓了一跳。

  淳乐水每一步都走得气势汹汹,他一阵风一样踏进宋氏大楼,被门禁闸机拦在了电梯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一转向旁边的前天走去。

  前台小姐正在埋头处理工作,突然察觉到有人过来,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带惊艳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

  青年长得极高,需要她半抬起头才能和对方对视。

  前台小姐露出训练有素的笑容:“您好?”

  淳乐水的所有怒意在看到面前笑容灿烂的女孩子时被他勉强收起,但他这会儿心情糟糕,实在无法回以微笑,只能礼貌颔首:“您好,我想找宋含章。”

  几乎没有人会对宋总直呼其名,前台小姐诧异了一瞬,很快回过神:“请问您有约吗?”

  她一边问一边拿过预约册,其实一般和宋含章有约的人根本不会通过前台,重要客户都是其他高层或者宋总助理直接下来接待的。

  不等她把册子翻开,淳乐水便道:“没有。”

  “那不好意思,没有预约——”

  “他在公司是吗?”淳乐水说,“那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我叫淳乐水,他应该会见我的。”

  他话说得十分笃定,前台小姐虽然有些疑惑,但职业素养仍然让她保持着微笑:“我这边帮您打电话到总秘处问一下,您先稍等一下。”

  “谢谢。”淳乐水道。

  楼上。

  办公室里只有宋含章和助理两个人,助理递上一份文件:“宋总,这是待会儿会议的资料。”

  宋含章轻叩了两下桌面,助理放在文件准备走人,突然被宋含章叫住:“陈助理,你……”

  他欲言又止,助理回头:“宋总?”

  宋含章不知道怎么问,他没有追求别人的经验,只能根据以往从简闻那里听来的经历里去提取所谓的投其所好,但让人失落的是,宋含章甚至不知道淳乐水喜欢什么?

  他尝试着送了几次礼物都被淳乐水拒绝了,昨天偶然路过茶水间听到几位员工在讨论如何追求别人时就顺便听了听,其中有个人说他要是有钱他就学电视剧里面的霸总,不求质只求量,一波一波往对方家里送礼物。

  一听宋含章就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如果是淳乐水,他这样可着劲儿往他家里送东西,淳乐水估计立刻就会找上门来骂他……

  那不是挺好?

  和之前完全对自己视而不见相比,至少淳乐水会理他。

  于是他连助理都没经过,连夜挑选了许多东西让他们第二天给淳乐水送过去。

  但是东西送出去后,宋含章又有些忐忑,他想要问问助理自己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他需要有个人在这方面帮他出出主意,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宋含章既害怕淳乐水来找他又害怕淳乐水不来找他,明明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却不停地否认拒绝,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可宋含章又想要看到他。

  宋含章难免去想,以前淳乐水不停追在他身后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煎熬?

  面对助理的探究的目光,宋含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手机铃声响起,是宋含章设置的吃药提醒,他让助理去帮他倒杯水。

  宋含章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都已经下午了,淳乐水还没来那他是不是不会来了?

  助理前脚刚出去,秘书后脚就打了内线进来:“宋总,前台说楼下有位姓淳的先生找您——”

  话还没说完,秘书便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哗啦声,像是宋总碰倒了什么东西。

  她有些奇怪地转头,可惜总裁办公室大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

  电话里静悄悄的,秘书不由提醒:“宋总……?”

  “让他上来吧。”过了会儿才传出宋含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秘书觉得宋总的声音听着似乎有点发紧?

  她道了声好,正要挂掉内线又被叫住:“让他坐专梯上来。”

  总裁专梯离办公室更近,而且也不会遇到频繁有人上下楼的情况,不会耽误时间,宋含章手上还有个会马上就要开,他想在开会前见到淳乐水。

  和总秘处一墙之隔的总裁办公室里,宋含章的办公桌上洒了一桌的药丸。

  他有些慌张地把药都塞回药瓶里,还没等他收拾好,秘书已经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宋总,淳先生到了。”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秘书正要再次敲门时,没有耐心的淳乐水已经径直将门推开。

  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宋含章迅速合上抽屉,淳乐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大步踏进办公室,还不等宋含章站起来,他已经走到办公桌前。

  淳乐水双手按在桌上,俯身注视着宋含章,眼中带着几丝冷意:“你什么意思?”

  宋含章从下往下盯着他看了片刻,才缓缓起身,两人平视着,他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找任何理由,直白道:“我只是想见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淳乐水被他缠得快要没脾气,他甚至都想要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告诉宋含章自己不想见他,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联系。

  但淳乐水不能。

  而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宋含章紧盯着淳乐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做不到,但他说出来淳乐水会更生气,于是他便不吭声。

  淳乐水和他四目相对半晌,点点头,收了手从办公桌边退开。

  宋含章愣了愣,他大步从桌后绕出来,攥住了转身往外的淳乐水的手腕。

  他呼吸稍微有点急促。

  他其实并没有听见淳乐水的任何心声,但那一刻从淳乐水的表情,他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身体甚至快过大脑的指令,先一步拦住了对方。

  “别走。”宋含章说完静了许久,在淳乐水想要甩开他的时候低声挽留,“求你了。”

  这三个字很轻,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完办公室陷入凝滞。

  那一刻淳乐水震惊到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他好卑微啊。

  即使他已经从宋含章不断的纠缠中明确知道他变了,但这示弱一样的三个字还是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我不是你等的人。”淳乐水垂眼,语气平静无波。

  从重逢到现在,淳乐水对宋含章说得最多的就是拒绝承认身份的话,越到后面,双方越是心知肚明淳乐水的欲盖弥彰。

  宋含章不相信,他日复一日地接近淳乐水,淳乐水知道他不相信,但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类似的话。

  因为淳乐水知道,一旦他承认,就代表他对宋含章心软了,而如果他真的心软,那他曾经的努力和付出就好像是个笑话,他费劲一切想要挣脱命运的枷锁,但他却始终逃不开名为“宋含章”的束缚吗?

  这不仅仅是他和宋含章的博弈,这还是淳乐水和自己的博弈,他不想认输。

  “淳——”

  宋含章正要说话,助理敲门进来:“宋总,您的水,吃完药咱们就去开……会……”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端着水杯,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目光定在淳乐水脸上。

  “出去。”宋含章一个眼刀扫过去。

  助理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敢说,麻溜转身离开。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宋含章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无法去反驳淳乐水的话,他没有证据可以去证明淳乐水就是,他只能装作没有也没有发生那样回到上一个话题。

  “你别走好吗?”

  淳乐水不说话后他也不再说话,就是攥着他的手不放,两人沉默地站着,淳乐水怀疑如果他不说或者做点什么,宋含章能和他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

  他有些头疼:“宋总,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叩叩——

  他话音刚落,助理小心翼翼地在门外提醒:“宋总,下午的会议就等您了。”

  “你该去开会了。”淳乐水说。

  “你会走吗?”

  “当然,我不会留在你这里。”

  “那你会回x国吗?”

  淳乐水转眼看他,嗤笑了一下:“那就跟你没关系了。”

  宋含章握着他不放:“淳乐水……”

  淳乐水抬手打断他,他有些疲于和宋含章周旋:“你送到我们家的东西,我会如数还给你。宋总,您放过我吧。”

  他声音里带着倦意,仿佛累极了。

  “对不起,”宋含章说,好像重逢后他永远都在道歉,永远都在说对不起,“但我做不到。”

  他看向淳乐水:“就算你回x国,我也会去找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松开了淳乐水,离开办公室去开会了。

  硕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淳乐水一个人,他长叹了一声,后退一步撑着办公桌边沿,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宋含章实在太难缠了,让淳乐水感到心累。

  他歇了会儿,调整了下心情,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相框。

  淳乐水觉得自己此刻仿佛连扶起相框的力气都没有,心里连声叹气,一边伸手将相框摆正……余光隐约扫到里面的照片是当初和外公一起拍的全家福,他手上动作微顿,纠结了几秒还是把相框拿了起来。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照片上他和外公笑容满面,而旁边宋含章的脸却被拿笔涂抹掉。

  淳乐水抬手扶额,拇指和中指揉按着两侧太阳穴,目光却敛着,不由自主落在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相框上。

  悄无声息的办公室里过了许久才响起一声轻叹。

  “饶了我吧。”

  等宋含章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淳乐水已经走了。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宋含章还是有些失落,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和他走前并没有任何区别,唯独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他坐在办公椅上发了两秒呆,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碰歪的相框挪正,他盯着照片上淳乐水的笑颜看了片刻才移开眼,投入到工作中。

  他仍然会去淳乐水家楼下,但经过这件事后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后退到了在他鼓起勇气说要追求淳乐水之前。

  宋含章不放手的话说得信誓旦旦,但其实根本不敢再往前踏一步,就害怕真的把人逼急了,淳乐水抛下一切也要离开。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去打扰淳乐水,淳乐水那边便也不会有任何声音。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无数个深夜,宋含章坐在车里望向楼上或者淳乐水站在窗边看向楼下时,对方同样也在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

  双方就在这种沉默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直到宋含章再次主动地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假象。

  “宋含章,几个月了你拉黑我——?”

  工作间隙,简闻突然破门而入,秘书一脸惶恐地跟在简闻身后:“对不起宋总,简总他……”

  宋含章从桌前里抬起头,先是看了眼简闻,才给旁边的秘书递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简闻双手撑在办公桌边沿:“你是不是真打算和我绝交啊,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儿呢?”

  宋含章一目十行浏览着手上的文件,连头也没抬:“忘了。”

  他这是在回答简闻进门时的那句话,两个字把简闻堵得没脾气,指着他所有骂人的话都在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回去。

  简闻丢下一句“懒得和你计较”,熟门熟路在宋含章酒柜里挑了瓶酒,指间夹着两个酒杯在他办公桌上敲了敲:“别工作了,过来陪我喝酒。”

  他走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酒都倒好了也没见人过来,简闻抬头一看,宋含章还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处理工作的姿势动也没动一下。

  简闻啧了下:“没劲。”

  他拿着酒杯自顾自喝起来。

  手上的重要工作处理完,宋含章叫来助理交代了几句,才起身坐到简闻对面,到这会儿简闻已经独自坐在他办公室喝了一个多小时了。

  “忙完了?”他问宋含章。

  宋含章点头,捏着酒杯伸手过去,简闻俯身和他轻碰了一下,吐槽他:“你以前话虽然也不多但好歹也会说两句,现在跟个闷葫芦似的,也就我还受得了你。要不是我找不到人喝酒,我才不往你这里凑。”

  宋含章往桌上扫了眼,他这半天坐在这里居然一个人就闷头灌完了一瓶酒。

  “怎么了?”他问。

  “你之前不是戳我肺管子,说我和简岛那小兔崽子不清不楚吗?”简闻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双臂架在靠背上,捏着酒杯的手指了指宋含章,“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跟他结束了。”

  宋含章抬眼:“恭喜你。”

  “是。”简闻点头,看着窗外静默了片刻,“恭喜我终于摆脱了那个小疯子。”

  他一口干掉杯里小半杯酒,对宋含章道:“所以今晚你必须得陪我,不醉不归。”

  两人从办公室转战到会所,宋含章已经太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他有些晕,但还是比醉成一摊泥的简闻清醒,把他从会所拖回家。

  之前偶尔过来,简闻家里还有一些简岛存在的痕迹,学校的课本或者乱丢在沙发上的运动服,但现在这些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简闻家出事那段时间宋含章自己也是一团糟,很长一段时间没和他联系,只知道简父突然离世。

  后来简闻来找他,宋含章才知道,简父是被气死的,简闻被简岛强制的事情他丝毫没有遮掩,简父一直就非常疼爱简岛这个私生子,因为是和初恋的孩子,在他身上付出了诸多心血,连简氏都默认是留给简岛的。

  结果亲儿子乱/伦,当即就气得简父血压升高,而更让简闻觉得好笑的居然是被简父偏爱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居然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是他初恋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于是简父一口气没上来,被简岛气死在了病床上。

  之后简闻继承了简氏,把简父留下的那些什么情人私生子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包括和他简家一点关系也没有的简岛也被扫地出门,只是后来他又回到了简闻身边。

  至于其中细节,简闻没说,宋含章也不好奇,只知道这两人关系不清不楚地纠缠了好几年。

  屋外刮着狂风,树叶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宋含章忍着醉意把简闻丢在床上,准备叫个人过来照顾他。

  电话还没打出去,楼下传来哐哐哐的砸门声,宋含章下楼开门,一米九多的简岛沉着脸直挺挺杵在门口,旁边还立着一个行李箱。

  他看到宋含章时愣了愣,拔腿就往楼上跑。

  宋含章转身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他陪简闻喝了太多酒,有些头疼,仰靠着沙发靠背,转而将电话打给了自己司机。

  他上车之后便闭目养神,到了地方才发现司机将他拉到了公司楼下,宋含章过去三年里大部分的时候确实都是在公司里渡过的,他几乎把办公室当成了家。

  但是他现在有了新的去处,只是上车时忘记告知司机。

  “去海悦府。”宋含章说。

  司机又掉头往淳乐水所住的小区驶去。

  窗外电闪雷鸣,风声呼啸,显然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下车前司机将车上的伞递给他,宋含章没要,今天不管是天气他是他本人饮酒后的状态,都不适合在车内多待,他只打算在淳乐水家楼下看他几眼,就去隔壁休息。

  宋含章在海悦府里买了套二手房,就是淳乐水家隔壁单元楼,只是他一直没有住过。

  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看到两个人影从小区里走出来,是淳乐水和楚林,宋含章下车的动作顿住。

  他缓缓收回脚,关上门,降下小半截车窗。

  淳乐水和楚林站在不远处等车,并没有注意到这辆停靠在小区门外的陌生车辆。

  “师哥……”

  风卷着淳乐水的声音钻进窗户缝隙,后座的宋含章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双眼微睁,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淳乐水,也没听清他到底和楚林说了什么,满脑子都只有这个称呼。

  不多时一辆白色轿车停靠过来,楚林上车离开,淳乐水站在路边和他挥别,一直到车消失不见才转身往家走。

  宋含章那一刻简直想不管不顾地追上淳乐水,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就是淳乐水,面对楚林也不掩饰,却唯独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承认。

  但是宋含章又不敢,他怕淳乐水反问他一句——你觉得呢?

  答案他都知道,但他无法面对。

  宋含章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几乎是双眼赤红地盯着他上楼。

  宋含章没有上车,靠坐在车头仰头看向淳乐水家所在的楼层。他们家比较高,其实宋含章每次都不知道自己具体看得是那一层,但不管是哪一层,只要知道楼上有淳乐水,就会让他感到安心。

  但今天可能是被酒精腐蚀了理智,又可能是被淳乐水刚才对楚林的称呼刺激到,宋含章越看越觉得委屈、嫉妒、悔恨、不甘……反正心里沉甸甸的,让他眼眶发热。

  他好想问淳乐水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今天是周五,一下班马修和淳阮就跑去申城周边两日游过二人世界去了,把家里的幼崽和狗都丢给了淳乐水。

  以前在x国也经常发生这种事,淳乐水已经习以为常。

  送走楚林后他回到家轻轻推开主卧的门,婴儿床上的人类幼崽睡得很香,床下的边牧也睡得很熟。

  他走进去关好窗户,准备先去洗个澡再把爱丽丝抱到自己房间去。

  从浴室里出来,淳乐水循着来电声在餐桌上找到了自己手机,在他拿起手机的前一秒电话恰好挂断,这个陌生号码在这十几分钟里给他打了三四个电话。

  淳乐水略有几分疑惑,擦着滴水的头发,按了回拨。

  电话响了很久,在淳乐水准备挂断时对方才接通,却没有任何声音。

  “您好?”淳乐水出声,对面静悄悄的,他看了眼通话页面,又喂了一声,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呼呼的风声。

  淳乐水突然福至心灵,掐掉电话后推开阳台门走出去,远远地能看到宋含章放下手。

  闪电和雷声都停了,隐隐有两滴雨水飘进阳台落在淳乐水脸上,他退回客厅,进浴室吹头发,等淳乐水关掉吹风机才发现外面早已下起了大雨,雨声唰唰,光听声音就知道今晚的雨势不小。

  把爱丽丝安顿到自己房间后,淳乐水缓步走至窗边。

  雨帘稠密,冲刷着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路灯在雨里晕开朵朵黄晕,所有暴露在雨中的物体都被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包括垂头靠在车身上的宋含章。

  这么大的雨也不回家也不上车的,淳乐水真的想要骂宋含章一句有病。

  但偏偏就是那样一个可怜兮兮地身影,总是在淳乐水脑中挥之不去,搞得他玩手机也玩得心不在焉,接二连三收到楚林好几条消息后才回神。

  “师哥……”淳乐水按住语音键,纠结再三又取消。

  过了会儿他还是没忍住,啪啪啪按着键盘,简单回国后被宋含章纠缠的事情告诉楚林。

  淳乐水这条信息其实很有引导性,他全程没有提自己的感受和心情,只是单纯地陈诉宋含章让人恼怒的行为,是个人看到这些内容都会骂宋含章几句,然后让淳乐水小心。

  他就是希望楚林阻止此刻心软的自己。

  消息发出去后,淳乐水起身,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眼。

  楼下空荡荡的,除了几辆停靠在路边的车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宋含章不在了,这明明是件好事,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而更烦躁了。

  就好想你看到路边有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跟着你走了一路想要让你带它回家,但是你因为各种原因纠结了一路,最后咬牙决定先带它回去时,转头身后却没了小狗的踪影。

  淳乐水现在就是那种懊悔,怪自己多管闲事。

  新消息提醒和门铃声同时想起,淳乐水一边问着“谁呀”穿鞋去开门,一边解锁手机进入和楚林的聊天页面。

  楚林并没有如他所想的让他远离宋含章,甚至可以说他在看完淳乐水抱怨的内容后,反过来告诉了他一些在他去世之后发生的事情。

  淳乐水迅速地浏览着,在看到自杀两个字时猛地顿住脚。

  他望向面前紧闭的防盗门,隐隐猜测到门后的人。

  淳乐水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把手,理智在脑中拉扯,耳提面命他不要开门。

  一旦这个门打开,他过去的所有拒绝避让,他为了远离宋含章的所有努力和付出,就会付之一炬。

  明明是连电话接通后都不敢说话的人,此时却不停地按着他家的门铃,寂静的夜里,门铃声大到仿佛连外面的阵阵雨声都遮不住。

  就连跟着淳乐水走到门边的边牧也警惕起来,对着门外汪汪吠着。

  三种声音堆叠在一起,催促着他,迫使他不得不下压门把手,来寻求片刻的宁静。

  宋含章站在门外,从发梢到衣角都在往下滴着水,地上他站的地方已经汇聚了小滩水渍。

  他没有在公司里的杀伐决断,没有在商场上的盛气凌人,甚至也不似几年前的肆意洒脱。

  就像一只被水浇得浑身湿透的狗,湿发搭在眼角,极其狼狈。

  但他那双点漆一样漆黑的瞳仁却透着光。

  “宋含章……”淳乐水好疲惫,或许是在他知道宋含章沉溺于过去走不出来的时候,或许是在宋含章日复一日的进攻下,又或许是在他看到宋含章书桌上的照片的那一刻,也或许是在他得知有过自杀这一行为后,淳乐水注定会失败。

  他会败在自己的心软和宋含章毫无底线地示弱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剩下的所有话都淹没在了宋含章突如其来的吻里。

  他像一只发疯的狗一样冲进来,捧着淳乐水的脸将他掼在墙上,根本不给淳乐水反应的机会便压了下来。

  两人前胸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他一身的水,浑身冰凉,不管是托着淳乐水下颚的两只手,还在贴在他嘴上的双唇,都是凉的,甚至还发着抖。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淳乐水才嗅到他唇齿间尚未被雨水冲刷走的浓郁酒气。

  淳乐水伸手推他,即使宋含章被推得后退了半步,他也没有松开淳乐水,下一秒又近身贴上来,并趁着他想要张嘴说话的间隙,探入舌尖。

  他连呼吸都在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用尽所能地企图从淳乐水身上汲取温度。

  交融的呼吸下,是在两人口中蔓延的血腥味。

  淳乐水咬破他的嘴角,在宋含章吃痛瑟缩时猛地用力将他推开。

  宋含章撞到身后的玄关柜,发出一声巨响。

  边牧一直在旁边对着他低吠,在这个家里好像就连空气都不欢迎他。

  宋含章的胸腔上下起伏着:“我看到了。”

  淋了雨的他一张脸毫无血色,只有唇瓣上沾着殷红的血迹,但他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就好像他嘴上的血是淳乐水的一样,他对淳乐水道,“我看到你和楚林在一起,我听到你叫他师哥。”

  淳乐水抬手擦了一下唇上的血:“那又怎么样?”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和我产生交集,你希望你的人生里没有我。”

  他一字一句说着,缓步靠近淳乐水,抬起左手轻抚着他的脸,腕表轻轻往小臂坠了一点,露出小半截浅色的疤痕增生。

  宋含章看着淳乐水,目光仿佛要把他拆骨入腹,但不是凶狠,而是偏执。

  他凑过去,再次吻上淳乐水,很轻地和他唇角相贴。

  “但是淳乐水,你休想摆脱我。”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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