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那些年在王府和王爷不可说的事（12）
南承翊出行的车驾一向简单，所以守宫门的侍卫拦他们的时候是十分的不客气，即便飞绝亮出翊王府的腰牌，也没见他们态度好转多少。
总之就是三个字——习惯了。
无论进出宫门多少次，翊王府的车驾都是最不受尊重的那个。
马车驶入宫门后，新来的守门侍卫好奇地问一旁的侍卫长：“这翊王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侍卫长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翊王不就是那个翊王，还能是谁？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罢了，要我说啊，当王爷当成这样，还不如在民间做个普通人算了！”
另一头，马车最多只能过宫门，到了内宫前就要下车步行了。
层层过关后，林墨跟着南承翊他们就到了御花园，夏时御花园里虽然不如春日那样百花争艳，但也是该有的颜色都有。
一路上不时能遇到各宫宫女，南承翊虽然不常进宫，但宫里的老人还是能认出来他的，就算是不认识，瞧着南承翊不同于常人清冷衿贵的气质，也大抵能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该有的礼数并不会少。
林墨一路跟在南承翊身侧，秉承着谨言慎行的侍卫行事原则，不问不说，只是时不时会扫上两眼。
路过某华丽的殿宇，几个人都明显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笑语欢声。
飞绝：“这东宫还真是热闹。”
南承翊脚步不停，目不斜视：“才刚开始。”
林墨听着，在心里默默感叹，连赏花宴的开宴时间都打听清楚了，南承翊埋在这宫里的暗线是有多少啊。
走过了东宫范围，再继续前行的景象就越来越冷清，直到南承翊的脚步停在一处宫门掉漆，红墙也褪色的门前，林墨便知道那位礼佛的良妃的居所到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只见同样掉漆的匾额上刻着三个字——拂柳宫。
皇后的东宫居于帝宫旁边，用现代话做比就是绝对的黄金地段，可这拂柳宫就是位于偏院郊区的旧小区了，除了住在这里人，其余人烟是轻易不会踏足这里的。
进去拂柳宫连通报都不用通报，飞绝推开朱门，南承翊抬步跨过门槛，就算是进了宫门，里面的景象同样荒凉，只是和拂柳宫外路边杂草丛生的样子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老旧，但是干净整洁。
几人脚步刚刚踏进就见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宫装女人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殿下来了！”
南承翊颔首，面上稍显几分笑意：“芜姨可安好？”
芜姨放下手上的水桶走了过来，眼尾笑出细纹，可见南承翊的道来让她欢喜。
“我好着呢，只是久未见殿下，心中有些想念，我方才还正与娘娘说起殿下，没想到殿下这就来了，这嘴边还真是挂不了人，说曹操，曹操到呢！哟，瞧我，光顾着高兴了，殿下身子可还好？”
南承翊道：“无大碍，芜姨不必过于挂念，母妃在何处？”
芜姨轻轻叹了口气：“还能在哪？你去看她罢，我去给院里的花草浇浇水，这花草就好比人，长时间没人在意，便要慢慢枯萎了。”
这话说的有深意，在场几人心中都明白，南承翊不再多言，抬步往屋里走去，吩咐道：“你们在外等我。”
“是。”
芜姨这才注意到多出来的林墨，新奇地瞧着他：“你是殿下身边的新人？模样生的可真俊俏，我原以为我们殿下已是世上少有的俊俏男子，不想殿下身边竟还收了你这样俊俏的人！”
自古以来，颜控是人类的本质，一点都没错。
“姑姑过誉了。”林墨压下翘起唇角，径直走到芜姨放水桶的地方，将其拎起走回到无异旁边，说：“这水桶重，我来帮姑姑吧。”
“好！你这新来的小侍卫真不错，长得俊俏还懂事！”芜姨弯起眼睛，对林墨是越看越满意。
言罢，林墨就提着水桶和芜姨一道走向宫墙边的花坛处，开始浇花。
被忽视地十分彻底的飞绝：“…………”这马屁他又没赶上？
这哪是闷葫芦啊？！这是个坏葫芦吧？？
屋里檀香冉冉，满室静谧，木鱼的声音应着满屋的檀香，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静，放下心中的一切杂念。
“母妃。”
“来了？”
敲打木鱼的声音不停，穿着灰色禅服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这双眼睛无欲无求，平淡无波，如深林里一潭死寂的湖水，细看之下会发现，这双眼睛和她身后的年轻男人的眼睛像极了。
那张脸虽然添了岁月的痕迹，但其年轻时的风采仍然可见。
这便是潜心礼佛多年的良妃。
南承翊的长相有七成随了母亲，但性子却大相径庭。
他既不像文德帝，也不像良妃。
“嗯。”南承翊的脚步站定在良妃身后。
良妃即便是知道儿子来看望，也并没有立马起身和南承翊说话，而是继续敲打木鱼诵读经文。
南承翊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长身鹤立，茕茕孑立。
不知过了多时，木鱼和诵经声一道停下，良妃合起经书，作势起身，身后的南承翊这才有了动作，上前微微弯下腰将手背递给女人。
良妃借着儿子的力起身，看向他时唇角扬了几分：“我听见阿芜问候你了，我知道你好，便不问了。”
南承翊笑了笑：“那母妃可好？”
良妃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只要你好，母妃便一切都好。”
“那儿臣便努力让自己好。”南承翊扶着良妃往榻上走去，却见她停了脚步。
“去外面坐吧。”良妃道。
南承翊无异议。
刚走到门外，南承翊便稍稍愣住，看着芜姨和林墨并排给花草浇水的和谐模样，一时不明发生了什么。
良妃瞧着却是微微一笑：“看来阿芜喜欢你带来的这个新侍卫。”
南承翊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头就瞥见飞绝站在柱边幽怨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无言。
瞧着儿子面色稍尬的样子，良妃笑意加深：“你能将他带来我这里，想来对他也是极为信任的，飞绝已是不错，现下你又得了个得力下属保护你的安全，母妃便可再放心一些。”
想起了林墨神色坚定说要保护自己的样子，南承翊牵起唇角，没有否认。
花坛前，飞绝不知什么时候也提了桶水蹿了过去，开始卖力浇水，试图引起芜姨的注意，并得到夸奖，可芜姨听见动静只是瞥了他一眼，给了个笑容就又转回头去和林墨说话了。
飞绝：“……”一副皮囊就这么重要吗？他回头就去找飞雀定它个七副八副俊俏的人皮面具去！
良妃掩嘴失笑。
南承翊瞧着觉得有些蠢，移开视线不愿再看。
可这视线不知道怎么它就挪到了另一边的林墨身上，他正和芜姨说这话，脸上扬起笑容，不同于在自己面前时的克制腼腆，这到达眼底的笑竟然有些灼目。
南承翊不得不承认一个时候，他身边这个要来报恩的小侍卫，生的确实俊美，不是女子之柔美，是男子的英气之美，五官精致，气质……竟有些出尘，穿着身侍卫的衣服，瞧着都不大像是侍卫，和飞绝不同，难怪芜姨会喜欢林墨。
（飞绝：礼貌吗你？）
良妃不经意偏头一瞥，看见南承翊脸上的笑容时，不由得愣了愣。
她几乎忘了有多久，不曾在南承翊脸上看到这样只是因为想笑而勾起的笑容了。
顺着南承翊的视线看去，良妃又是一愣，是因为……那个新来的侍卫吗？
良妃恍然。
是了，她儿子不会轻易给旁人信任，只是几月未见，从来只带着飞绝的人身边就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侍卫，想来南承翊待他的心思是和待飞绝不同的吧……
“他叫什么名字？”良妃突然出声问道。
“嗯？”南承翊回神，反应过来良妃问的是谁，便答道：“林墨，双木林，笔墨纸砚的墨。”
良妃点了点头，心下顿时有数。
果然是不一样的，当初这孩子初次带着飞绝一道进宫见他的时候，除了告诉她飞绝的名字之外便再无其他，那像现在这样连名字是哪个字都说清楚了。
知道这些也就够了，良妃不再多问，她欠这孩子颇多，如今只愿他能平安幸福，旁的不敢多求，在佛前侍奉更不敢有过多贪念，否则她怕就连这简单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
东宫。
满湖的荷花开得正好，这是最后一季荷花，皇后宴请了汴京诸多命妇贵女一同来此赏花，其中深意令人遐想。
端王虽然已经娶妻，但是两个侧妃之位尚且空着，端王出生高贵，又颇得文德帝重用，即便是侧妃之位，都是京中不少贵女眼中的香饽饽，尤其是那些家世中等的贵女，高的自知高攀不上，又不愿放低身段低嫁。
这大约就是一种宁为皇子妾不为平民妻的心理。
侧妃又如何，只要端王他日荣登，便是妃，妃之上便是贵妃，若是斗赢了皇后，便是凤位都是有望的！岂不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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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三个字——习惯了。
无论进出宫门多少次，翊王府的车驾都是最不受尊重的那个。
马车驶入宫门后，新来的守门侍卫好奇地问一旁的侍卫长：“这翊王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侍卫长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翊王不就是那个翊王，还能是谁？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罢了，要我说啊，当王爷当成这样，还不如在民间做个普通人算了！”
另一头，马车最多只能过宫门，到了内宫前就要下车步行了。
层层过关后，林墨跟着南承翊他们就到了御花园，夏时御花园里虽然不如春日那样百花争艳，但也是该有的颜色都有。
一路上不时能遇到各宫宫女，南承翊虽然不常进宫，但宫里的老人还是能认出来他的，就算是不认识，瞧着南承翊不同于常人清冷衿贵的气质，也大抵能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该有的礼数并不会少。
林墨一路跟在南承翊身侧，秉承着谨言慎行的侍卫行事原则，不问不说，只是时不时会扫上两眼。
路过某华丽的殿宇，几个人都明显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笑语欢声。
飞绝：“这东宫还真是热闹。”
南承翊脚步不停，目不斜视：“才刚开始。”
林墨听着，在心里默默感叹，连赏花宴的开宴时间都打听清楚了，南承翊埋在这宫里的暗线是有多少啊。
走过了东宫范围，再继续前行的景象就越来越冷清，直到南承翊的脚步停在一处宫门掉漆，红墙也褪色的门前，林墨便知道那位礼佛的良妃的居所到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只见同样掉漆的匾额上刻着三个字——拂柳宫。
皇后的东宫居于帝宫旁边，用现代话做比就是绝对的黄金地段，可这拂柳宫就是位于偏院郊区的旧小区了，除了住在这里人，其余人烟是轻易不会踏足这里的。
进去拂柳宫连通报都不用通报，飞绝推开朱门，南承翊抬步跨过门槛，就算是进了宫门，里面的景象同样荒凉，只是和拂柳宫外路边杂草丛生的样子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老旧，但是干净整洁。
几人脚步刚刚踏进就见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宫装女人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殿下来了！”
南承翊颔首，面上稍显几分笑意：“芜姨可安好？”
芜姨放下手上的水桶走了过来，眼尾笑出细纹，可见南承翊的道来让她欢喜。
“我好着呢，只是久未见殿下，心中有些想念，我方才还正与娘娘说起殿下，没想到殿下这就来了，这嘴边还真是挂不了人，说曹操，曹操到呢！哟，瞧我，光顾着高兴了，殿下身子可还好？”
南承翊道：“无大碍，芜姨不必过于挂念，母妃在何处？”
芜姨轻轻叹了口气：“还能在哪？你去看她罢，我去给院里的花草浇浇水，这花草就好比人，长时间没人在意，便要慢慢枯萎了。”
这话说的有深意，在场几人心中都明白，南承翊不再多言，抬步往屋里走去，吩咐道：“你们在外等我。”
“是。”
芜姨这才注意到多出来的林墨，新奇地瞧着他：“你是殿下身边的新人？模样生的可真俊俏，我原以为我们殿下已是世上少有的俊俏男子，不想殿下身边竟还收了你这样俊俏的人！”
自古以来，颜控是人类的本质，一点都没错。
“姑姑过誉了。”林墨压下翘起唇角，径直走到芜姨放水桶的地方，将其拎起走回到无异旁边，说：“这水桶重，我来帮姑姑吧。”
“好！你这新来的小侍卫真不错，长得俊俏还懂事！”芜姨弯起眼睛，对林墨是越看越满意。
言罢，林墨就提着水桶和芜姨一道走向宫墙边的花坛处，开始浇花。
被忽视地十分彻底的飞绝：“…………”这马屁他又没赶上？
这哪是闷葫芦啊？！这是个坏葫芦吧？？
屋里檀香冉冉，满室静谧，木鱼的声音应着满屋的檀香，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静，放下心中的一切杂念。
“母妃。”
“来了？”
敲打木鱼的声音不停，穿着灰色禅服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这双眼睛无欲无求，平淡无波，如深林里一潭死寂的湖水，细看之下会发现，这双眼睛和她身后的年轻男人的眼睛像极了。
那张脸虽然添了岁月的痕迹，但其年轻时的风采仍然可见。
这便是潜心礼佛多年的良妃。
南承翊的长相有七成随了母亲，但性子却大相径庭。
他既不像文德帝，也不像良妃。
“嗯。”南承翊的脚步站定在良妃身后。
良妃即便是知道儿子来看望，也并没有立马起身和南承翊说话，而是继续敲打木鱼诵读经文。
南承翊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长身鹤立，茕茕孑立。
不知过了多时，木鱼和诵经声一道停下，良妃合起经书，作势起身，身后的南承翊这才有了动作，上前微微弯下腰将手背递给女人。
良妃借着儿子的力起身，看向他时唇角扬了几分：“我听见阿芜问候你了，我知道你好，便不问了。”
南承翊笑了笑：“那母妃可好？”
良妃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只要你好，母妃便一切都好。”
“那儿臣便努力让自己好。”南承翊扶着良妃往榻上走去，却见她停了脚步。
“去外面坐吧。”良妃道。
南承翊无异议。
刚走到门外，南承翊便稍稍愣住，看着芜姨和林墨并排给花草浇水的和谐模样，一时不明发生了什么。
良妃瞧着却是微微一笑：“看来阿芜喜欢你带来的这个新侍卫。”
南承翊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头就瞥见飞绝站在柱边幽怨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无言。
瞧着儿子面色稍尬的样子，良妃笑意加深：“你能将他带来我这里，想来对他也是极为信任的，飞绝已是不错，现下你又得了个得力下属保护你的安全，母妃便可再放心一些。”
想起了林墨神色坚定说要保护自己的样子，南承翊牵起唇角，没有否认。
花坛前，飞绝不知什么时候也提了桶水蹿了过去，开始卖力浇水，试图引起芜姨的注意，并得到夸奖，可芜姨听见动静只是瞥了他一眼，给了个笑容就又转回头去和林墨说话了。
飞绝：“……”一副皮囊就这么重要吗？他回头就去找飞雀定它个七副八副俊俏的人皮面具去！
良妃掩嘴失笑。
南承翊瞧着觉得有些蠢，移开视线不愿再看。
可这视线不知道怎么它就挪到了另一边的林墨身上，他正和芜姨说这话，脸上扬起笑容，不同于在自己面前时的克制腼腆，这到达眼底的笑竟然有些灼目。
南承翊不得不承认一个时候，他身边这个要来报恩的小侍卫，生的确实俊美，不是女子之柔美，是男子的英气之美，五官精致，气质……竟有些出尘，穿着身侍卫的衣服，瞧着都不大像是侍卫，和飞绝不同，难怪芜姨会喜欢林墨。
（飞绝：礼貌吗你？）
良妃不经意偏头一瞥，看见南承翊脸上的笑容时，不由得愣了愣。
她几乎忘了有多久，不曾在南承翊脸上看到这样只是因为想笑而勾起的笑容了。
顺着南承翊的视线看去，良妃又是一愣，是因为……那个新来的侍卫吗？
良妃恍然。
是了，她儿子不会轻易给旁人信任，只是几月未见，从来只带着飞绝的人身边就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侍卫，想来南承翊待他的心思是和待飞绝不同的吧……
“他叫什么名字？”良妃突然出声问道。
“嗯？”南承翊回神，反应过来良妃问的是谁，便答道：“林墨，双木林，笔墨纸砚的墨。”
良妃点了点头，心下顿时有数。
果然是不一样的，当初这孩子初次带着飞绝一道进宫见他的时候，除了告诉她飞绝的名字之外便再无其他，那像现在这样连名字是哪个字都说清楚了。
知道这些也就够了，良妃不再多问，她欠这孩子颇多，如今只愿他能平安幸福，旁的不敢多求，在佛前侍奉更不敢有过多贪念，否则她怕就连这简单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
东宫。
满湖的荷花开得正好，这是最后一季荷花，皇后宴请了汴京诸多命妇贵女一同来此赏花，其中深意令人遐想。
端王虽然已经娶妻，但是两个侧妃之位尚且空着，端王出生高贵，又颇得文德帝重用，即便是侧妃之位，都是京中不少贵女眼中的香饽饽，尤其是那些家世中等的贵女，高的自知高攀不上，又不愿放低身段低嫁。
这大约就是一种宁为皇子妾不为平民妻的心理。
侧妃又如何，只要端王他日荣登，便是妃，妃之上便是贵妃，若是斗赢了皇后，便是凤位都是有望的！岂不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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