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南方军区_戏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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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南方军区

  敬完酒后,文子谅便带着越诗去休息室休息顺便吃饭,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宴席已经散了,只有二十几个两边的亲朋好友留下来准备去参加下午的教堂婚礼。

  下午的婚礼时间定在2点,大约1点钟的时候,越诗便换好了婚纱,越灵也重新给她做了发型化了妆,一行人直接开车去了教堂,等教堂里的婚礼仪式过后,越诗和文子谅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一家人简单吃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累了一整天也没人嚷着闹洞房。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文子谅和越诗吃完饭就回了二楼他们的新房,越诗进屋后打开开关,灯光瞬时亮了起来,随着灯光亮起,屋门从里面被反锁上,越诗水莹莹的眸子看向文子谅,他的手还没离开门锁。

  文子谅眼神滚烫地回视着她,越诗几乎要被他的炙热的目光灼伤到了,她双颊微红,小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文子谅眼神移开,忍住身体里升腾的欲望:“我去给你放水”。

  越诗在梳妆台前卸完妆就拿了睡衣在浴室门口倚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文子谅给浴缸放水。

  文子谅半蹲在地上,手探进水里试着水温,越诗看了一会儿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有再见他的一天,更别说还能跟他重新结为夫妻,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

  “怎么?嫁给我高兴傻了?”文子谅双手在越诗脸上轻捏了捏,越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越诗眼睛还有点迷蒙,她抬眼看着文子谅,眼神无辜又妩媚,“咱们真的结婚了?”

  文子谅陡然笑出声来:“傻瓜,你当你是做梦吗?等会儿到床上你就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梦了。”

  越诗听着有点难为情,她双手推着文子谅把他赶出浴室,直到身体沉浸到温热的水中,她的情绪才慢慢熨帖舒缓起来,浴室里热气升腾,窗外慢慢落起雪来,文子谅倚在窗边抿了几口红酒,越诗迟迟没有出来,他看着浴室的方向犹豫几秒,最后索性放下酒杯拿着睡衣进去了,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影在磨砂玻璃门外看得若隐若现,没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和闷哼声,火热的夜被男女间最本真的欲望彻底点燃。

  雪越下越大,红色的喜被下白皙玲珑的小脚蜷缩伸展着,不时从被子中溢出的娇软声音战栗着,男人黑色的头发微微汗湿,女人的红唇微张,胸口起伏得厉害,寒冷的冬夜里两人愣是出了一身汗,“好热”,越诗忍不住将胳膊伸出被子,文子谅亲亲她的额头,随即抱着她去了浴室,越诗本以为这回能消停些了,但没一会儿,浴缸里的水又四溢出来,水汽越来越浓,冬天的夜似乎格外漫长。

  南方某军区,早上天蒙蒙亮,周国涛刚坐进办公室,就拿起刚刚被送过来的报纸书信翻看,将几张报纸草草翻过之后,周国涛拿起最底下的信封,信封上的寄件地址写着是首都,寄件人文慧娴,是文家的那个丫头?周国涛眉间的皱纹一挤,文家有事找他?这倒是不常见。

  他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他从地上捡起照片,看到正面的时候,整个人一下愣住了,这不是云岭吗?

  他的小儿子云岭,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文家怎么会突然给他寄这种照片,周国涛将心底一瞬间涌出的各种情绪压下去,他戴上眼镜,认真再看这张照片,这么一看,才发现了不同,这张照片根本不是旧照片,而是新照片,照片里的人细看似乎比云岭的个子要高一些,而且云岭从来没有穿着大衣照过相,他的照片基本都是穿着军装的。

  周国涛再一摸信封,里面似乎还有一张信纸,他连忙把信拿出来打开,看了几行后他悚然一惊,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十柳村,“江砚?这个叫江砚的孩子来自十柳村?”他喃喃着。

  这个地方他是去过的,如果不是看到十柳村,他可能会怀疑这个江砚是不是云岭留在外面的孩子,虽说云岭的品性不至于做出这种背叛妻子的丑事,可这孩子实在跟云岭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一看到十柳村这个熟悉的地名,他瞬间就想到另一种可能,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家找的保姆郑小翠的老家就在十柳村,前些年他还去过她家里,不过当时她家儿子似乎出门玩了,他没见到人。而且儿子儿媳死的那一年,是郑小翠抱着见邺回到首都交给周家的,那时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孙子了,见邺满百天后被云岭夫妻抱走上任,在近一岁时被郑小翠抱回来,小孩子经过几个月不见,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跟以前有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现在的见邺到底是不是他家的孩子?

  这件事太巧了,由不得他不怀疑,郑小翠经手过孩子,刚好她所在的十柳村竟然出现了一个跟他儿子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反观见邺,他虽然呆在周家,可他的长相气质跟周家人没有一点相像,尤其是个子,周家的儿子儿媳和孩子没有一个矮个子,但见邺从小吃好喝好,个子却没长多高,性情也乖张蠢笨得厉害,一点没有周家人的风范。

  想到这里,周国涛瞬间坐不住了,他再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江砚,真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他经常夜里睡不着就会翻儿子以前的照片,对他的音容笑貌记得格外清楚,所以他不用再比照,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小张,给我接□□文慧娴副部长,唉,算了……”周国涛走出办公室,本想打电话给文慧娴将事情问个清楚,但随后一想,电话需得通过接线员转接,通话内容可能会被泄露,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长?”机要秘书张成疑惑地看着他。

  周国涛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不用打电话,我有事回去一趟,你忙你的。”

  张成站起来:“那我给您安排车?”

  周国涛:“不用了,我下去随便找个人送我就行!”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跟家里人商量这件事了,走之前,他又问了张成一句:“见邺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张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周见邺最近为了一个女孩跟班里其他同学争风吃醋,前两天还打了一架,打架就不说了,周家军人世家,他一点都没沾到周家的铁血作风和手腕,竟然被同学打得满地乱爬,末了还不嫌丢人,打着周家的旗号要给那个男孩子办难看,要挟人家给他道歉,昨天他才跑了一趟学校处理了这件事,还没敢跟首长说呢!

  周见邺现在在距离军区不远的县高中就读,基本一周回家一次,他嫌弃家里管他管的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一次,而且他爱闯祸,这些年周国涛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回屁股,虽然他家里唯一的孙子,儿子留下唯一的血脉,但周国涛这几年对他很失望,有时候也不耐烦见到他,所以索性让张成多关照他,处理他在学校里的事情。

  周国涛一看张成的表情就知道周见邺在学校没干好事,要不然张成不会是这种表情,他眉头蹙起,表情失望:“算了,我不问了,肯定是又闯什么祸了,你帮我多盯着他,该管教就管教,千万不要让他打着周家的名义惹出大麻烦来!”

  张成面色尴尬地点头应下,家丑不可外扬,但周见邺的事情最近都是他在处置,每次跟首长汇报的时候他都要仔细斟酌,别看首长每天骂周见邺不争气,但周见邺毕竟是周家唯一的孙子,首长可是看重得很呢!说实话,他宁愿每天留在军部加班,也不愿意去处理周见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周家风水不知道是怎么了,全家好苗子怎么就出了周见邺一个歹笋,长相不行,人品不行,能力不行,样样不行。

  当初首长让他报名参军,他嫌苦嫌累,硬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首长打过骂过都没用,因为家里老太太护着,儿子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金孙,老太太看他跟看命根子似的,家里人骂得狠了打得狠了,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

  后来周见邺无师自通,每次闯了祸就说自己是没爸没妈的可怜孩子,再哭一哭,闹一闹,首长也拿他没办法,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他送进学校,但这小子在学校也不安生,想一出是一出,仗着有周家撑腰,做了不少烂事儿,就连老太太这两年也觉得这孩子养歪了,不像原来那么纵着他了,不过这正和周见邺心意,反正他不缺钱票,不回家反而更自在。

  周国涛下楼后直接找人开车送他回住处,军区特别大,他走路的话得大约40分钟才能到家,坐车的话不到10分钟就到家门口了。

  周家在军区家属院里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周家一大家子基本都住这里,周家老大周云峪和媳妇齐丽不是每天都回来,但他们的独生女周见巧倒是一直在家里住,她现在就在军区当军医,她早上跟爷爷一块出的门,现在应该还在上班,周国涛进门的时候家里只有他老伴许红棉一个人。

  许红棉正戴着眼镜在织毛衣,突然微掩着的门被推开,她扶了扶眼镜,往来人处看去。

  “你不是去军部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是什么东西忘拿了吗?”许红棉看着周国涛问道。

  周国涛将那张照片递给她,许红棉接过来看了看道:“这不是云岭吗?你拿着他的照片给我看干什么?欸?这张照片我好像没见过?”

  周国涛:“你肯定没见过,这是新拍的,你能见到才有鬼了!”

  许红棉仔细观察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好一会儿,她惊讶地抬头:“这不是云岭?怎么回事?”

  周国涛又把那封信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

  许红棉觉得他今天神神秘秘的,不过等她看完这封信,她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也抖个不停,“以前咱家那个保姆,就那个姓郑的,她老家是不是十柳村?我记得那年你还去过那里。”

  周国涛点了点头:“我是去过那里,不过当时没见过这个孩子。”

  许红棉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她怎么敢这样?怎么敢换掉我们家的孩子?”

  周国涛:“事情还没查清楚?还不确定是不是郑小翠换了孩子?也不确定……”

  “什么不确定,哪有这么巧的事!”许红棉大声嘶吼着打断周国涛的话。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这些年来我看着见邺长大,可是他长得跟云岭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难道你心里没有犯一点嘀咕吗?云岭高大帅气,稳重可靠,可是见邺呢?我以前可以告诉自己是我把他宠坏了,人的长相也不一定全随父母,但现在看了这张照片,事情还不清楚吗?这个江砚,他才是我的亲孙子!他才是云岭的儿子!要是他家里是在别的地方倒罢了,可他偏偏是在十柳村,我记着当时见邺可是郑小翠抱回来的,她该不会把自己儿子抱到咱们家了吧!”

  周国涛沉默一瞬:“很有可能!我记得她当时来的时候也是才生完孩子不久,因为看着可怜,家里又有孩子,所以才雇了她。”

  许红棉冷笑:“我记得她家也是个儿子,比见邺大不了几个月,她当初抱见邺回来的时候,见邺已经快一岁了,咱们好几个月没见过孩子了,就算她悄悄回乡把孩子掉了包,咱们也看不出来!”

  周国涛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郑小翠一个小小的保姆,竟然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她真就不怕穿帮被周家查出来吗?

  许红棉:“她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因为云岭和他媳妇的事正伤心着,所以见着孩子稀罕都来不及,哪里会去多想这是不是周家的孩子呢?”

  周国涛也想起那段日子,那段时间周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见到儿子唯一的骨血自然不会想到什么真假问题,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将亲孙子认回来。

  许红绵眼睛殷切地看着周国涛:“这是文家那丫头寄来的?那咱们孙子现在是在首都吗?”

  周国涛点头:“照片就是在首都拍的,应该还在首都,这事情文家应该知道些什么,我本来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问清楚,但是电话要转接,这种事情被接线员听到不太好,所以我就没打,先回来跟你把这事儿说明白。”

  许红棉边掉眼泪边附和:“就该告诉我,咱们被人骗了这么多年,你再瞒着我,我这心里得多难受啊!”

  周国涛叹了一口气:“我准备亲自去首都一趟,看看那孩子,顺便把有些事情问个清楚,还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接受咱们呢?毕竟十几年了,咱们一天都没养过那孩子。”

  许红棉听着又想掉眼泪了,她的亲孙子,她儿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这样在外十几年,她竟然连见都没见过他一面。

  “还有,你想过没有,把江砚认回来后,见邺怎么办?”周国涛继续说道。

  见邺,对,还有个周见邺,不知道他是不是郑小翠的亲生儿子,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都是的。

  “认回江砚后,把他送回自己家吧!”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虽然郑小翠不是人,但孩子当年并没有选择权,所以就各归其位吧,周见邺是谁家的孩子就送回到谁家去。

  她对见邺的感情,百分之九十都是基于他是她的孙子,是云岭的儿子,没有了这个前提,她对他就只剩下些微薄的祖孙之情,毕竟养个狗养十几年都舍不得呢!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周国涛庆幸自己的老妻没有太心软,他就是这样想的,等把事情弄清楚,把亲孙子认回来,就把见邺送回他自己家,周见邺要是个知上进肯吃苦的好孩子,那他或许还能把他当个干孙子养在家里,可周见邺这些年来的行事作风没有一样让他看得过眼的,打架斗殴,仗着家世胡作非为,不求上进,不懂孝顺,他几乎没有一样能单拎出来的优点,要不是认为他是自己亲孙子,他早就不会再容忍他了。

  周国涛:“那就等事情定下来后把他送回去,这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咱们周家锦衣玉食地养了他十几年,还不知道江砚那孩子在郑小翠手里过着什么日子呢?”

  许红棉这才反应过来:“郑小翠该不会虐待江砚吧,她都能做出换孩子的事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周国涛:“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放心吧,她要是真的对江砚不好,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现在就给老大打电话,让他们晚上回来一趟,我明天就出发去首都。”

  许红棉拉着他:“我也跟着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走了我在家里呆不住。”

  周国涛犹豫了一下:“你身体吃得消吗?要坐火车去的。”

  许红棉:“我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你真让我一个人在家等消息,那我才心慌呢!”

  周国涛最后答应下来,于是夫妻俩约定明天就出发去首都。

  而首都文家,到早上快十点钟,越诗才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仍然被人禁锢在怀里,俩人肌肤相贴,呼吸相闻,越诗往文子谅胸前靠了靠,她声音有些嘶哑迷茫:“你今天没去上班?”

  文子谅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向上提了提,动作间两人身体都是一颤,他高挺俊秀的鼻梁在她颈窝间轻嗅,轻细的吻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脖颈处,嘴里含糊着解释:“我休几天婚假,等你去上课我再回去上班。”

  越诗这回办婚礼请了三天婚假,再多就不行了,不是老师不给批,而是她怕缺课太多跟不上进度,所以文子谅暂且也只请了几天假,其他的假期攒着留在越诗进修完了再说。

  越诗被迫跟他交换过一个绵长深切的亲吻后,她浑身瘫软在他身上,察觉到他又有重来一回的趋势,她连忙问道:“现在几点了?”

  文子谅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嗯,十点二十五。”

  “什么?”越诗一下从他怀里坐起来,被子顺着往下滑,文子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越诗赶紧把身子围住,“现在已经十点二十五了,你怎么不叫我啊,哪有新媳妇嫁进来第一天就睡到十点多的,爸妈该怎么看我啊!”

  文子谅笑着把她拉进被窝,“放心吧,爸妈一早就去上班了,外公也不在i,家里就咱们俩。”

  越诗问他:“你早上起来了?”

  文子谅笑:“不是,妈妈昨天特意叮嘱我,今天不用起的太早,说是昨天累了一天,今天让咱们好好休息一下,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妈才不会做扫兴的事,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越诗锤了他一下:“你不早说,害我吓一跳。”

  文子谅不说话,就那么把她搂在怀里,拿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来回把玩,没一会儿,两人不知道谁先开始的,床上的被子又开始起伏起来,隐隐约约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中传来,等越诗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文子谅已经不在床上,他在越诗再度睡着后没多久,就出去处理昨天还没完结的事情去了,王建业还被他的人扣着,想必陈家的人早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陈家,陈杰正在客厅里来回打转,昨天下午大院参加婚礼的人回来后,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文家婚礼的情况,结果回来的人全是一水儿的夸赞和羡慕,当时他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所以王建业根本就没闹成是吗?但他去招待所看了,他也压根没回招待所,所以他人呢?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

  陈杰心里烦着这事儿,王建业不出现,他的心里就不踏实,他从运城农场提走王建业的程序并不算合规合法,原本只是想利用王建业打文家个措手不及,然后趁着混乱让王建业溜走,结果王建业根本没来得及出手,婚礼现场据说没有发生任何争端,也没有任何砸场子的人,那究竟是谁带走了他,还是他临阵脱逃自己跑了,不,他不会自己跑的,他的儿子女儿还在运城农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止这桩事,还有越诗的身份也让他不堪其扰,要是一早知道她是梁司令的女儿,他根本不会答应小姑姑的要求,带着王建业去破坏越诗和文家的婚礼,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行动从头到尾都是被别人盯着的,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文家还是梁家,不然王建业不可能没出手就消失了。

  陈杰在担心这桩事,陈琪可却完全疯魔一般地在屋里砸东西,王建业那个废物,她千辛万苦把他从运城弄到首都,就让他办这么简单一件事都办不好,昨天越诗和文子谅的婚礼竟然办得圆圆满满,这让她怎么气得过,她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个废物身上,她指望着他能把越诗的婚礼搞砸,还不如去指望一头猪会爬树。

  还有越诗,那个贱人竟然是梁振华的亲生女儿,怪不得呢,怪不得她能从梁家出嫁,不过她就算是梁振华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离了两次婚的破鞋一只,文子谅真是瞎了眼,竟把这种贱人捧在手心,也不怕其他人笑话。

  陈杰忧心忡忡,陈琪可歇斯底里,陈博毅则完全祸从天降,他还没从越诗嫁人的阴影中走出来,一醒来,一口大锅就从天而降。

  他是头天夜里九点多才醒来的,醒来后陈老太太就对着他一顿破口大骂,责怪他不该喝那么多酒,又问起他是不是酒醉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了。

  陈博毅头疼得厉害,虽然他心情低落,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泼脏水啊,什么女孩子,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陈老太太瞪他一眼:“你昨天喝醉酒是不是出门了?”

  陈博毅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他点头。

  陈老太太又道:“那你记得自己最后怎么回来的吗?”

  陈博毅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一点印象,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其他的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妈,不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

  陈老太太气得在他头上猛敲一下:“什么我把你弄回来的,你知道自己闯什么祸了吗?昨天你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对她动手动脚,还刚好被东头王家和陈家那两个看到了,你说你是怎么回来的,人家把我叫出去让我看你干的好事呢!”

  陈博毅猛地站起来:“怎么可能?”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过后,陈博毅继续道:“我根本没见过什么女的?”

  陈老太太:“你那时候不是都醉死过去了吗?能有什么意识?但不止一个人看到你趴在人家小姑娘身上,人家半边肩膀的衣服都被你扯下来了。”

  “不,不可能的,”陈博毅坚信自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即使醉得毫无意识,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陈老太太也相信自己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他这回多半是被人仙人跳了,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那女孩似乎是想赖上他们家。

  “你说不可能人家能信吗?怎么就不长点心,要不人家仙人跳能跳到你身上,我也不信你喝醉酒了能干出什么,但偏偏有人看见了那一幕,你想辩解都不知道怎么说!”

  陈博毅脸色特别不好看,“妈,那女孩是谁?”他问。

  陈老太太:“她说她叫戚倩倩,是越诗的同学,是来参加婚礼的。”

  陈博毅挠了挠头:“戚倩倩?完全没有印象啊。”

  陈老太太:“你以前不是去首都大学找过越诗好几回吗?我看她八成是那个时候就盯上你了。”

  不得不说,老太太看人还是准的,昨天戚倩倩虽然苦苦啼啼的,但她完全不是因为受了欺负,而是想找准机会赖上陈家,或者得些好处罢了。

  而猜测她在学校时就盯上陈博毅,那更是合理推测了。

  陈博毅脑子乱乱的,陈老太太见他颓废低迷的样子,索性让他第二天就回军校,呆在家里离越诗那个狐狸精越近,她儿子受的影响就越大。

  而且让陈老太太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一直看不起的越诗不仅成功嫁给了文子谅,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大院的梁振华,所以她出嫁时才从梁家发嫁,她也真瞒得够好的。

  陈老太太有时候看着儿子颓废忧郁的样子忍不住会想,当初要是答应儿子和越诗来往会怎么样,就算她嫁过人,但儿子喜欢,她又是梁振华的女儿,仔细想来似乎也不那么差,但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只能让儿子离那个害人精越远越好,这次要不是越诗,她儿子也不会喝这么多酒,更不会闹出这桩事来。

  陈老太太:“你明天直接回军校吧,越诗已经嫁人了,你心里想得再多,她也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结果就是这样,你什么也改变不了,而且文子谅人家哪点都不比你差,你心里的算盘趁早给我消停了,回军校好好冷静一下,免得再惹出昨天那样的祸事出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不用管了。”

  于是第二天陈博毅直接回了军校,而陈老太太还不知道自家孙子和女儿谋划的事情,直到陈杰在客厅走来走去显得极其烦躁,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事情发生。

  “小杰,你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心神不定的?出什么事了?”

  陈杰强颜欢笑:“奶奶,没什么,我就是想起军区的一些事了,没什么的。”

  他话音刚落,陈家大门就被砰地一下踢开。

  因为是白天,屋里又有人在,所以大门并没落锁,而是微微掩着,来人便轻而易举地踹开了房门。

  陈老太太刚想破口大骂是哪个王八犊子敢踢他们家门,结果却在看见来人时哑了声音,陈杰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爷爷?你怎么回来了?”

  陈老太太也纳闷道:“老陈,你不是说军区要对抗演练,这几天不回来吗?怎么现在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你好端端踢什么门啊,踢坏不得买新的吗?”

  陈喜发面色阴沉,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来,直接对着陈杰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陈老太太被这一幕惊呆了,她惊声尖叫:“你干什么,好端端打孩子干嘛?他昨天才回的家,那里就招你惹你了?你成日成夜的不在家,怎么一回家就冲着孩子耍威风啊”,说着陈老太太将孙子拉到自己身后,挡住陈喜发再次抬起的手。

  “怎么?你还想打孩子?”

  陈喜发目光阴沉地看着陈杰,陈杰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多半是王建业的事被捅到爷爷那里了,不知道是文家干的还是梁家干的,他们拿住了王建业,就等于拿住了他违法违规调动劳改犯人的证据,他亲自把陈家的把柄交到了文家和梁家手上,不怪爷爷会这么生气。

  陈喜发努力压抑着怒气:“我再不回来这个家就要彻底完了,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和孙子干了什么吗?啊?老子这么大年纪还不退下来,就是想在我退下来之前把后辈扶上去,结果呢,你们这一个个的,净是给我拖后腿!陈琪可呢?上班去了?”

  陈老太太鲜少见丈夫发这么大脾气,她还真不知道琪可和小杰干什么了?竟然让老陈这么生气,她小心翼翼开口:“琪可在家呢,文子谅不是昨天结婚吗?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就跟医院请了假。小杰和琪可到底干什么了,你发这么大脾气?”

  陈喜发给气笑了:“她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在家呆着睡大觉都行,干什么给我没事找事,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还是她瞎了眼,只看得见文子谅一个人,就这么死死地巴住不放,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吗?”

  陈老太太气性也上来了,她怒声道:“你这是说什么话,琪可心里已经够不好受的了,你是她亲爸,别人背地里嘲笑她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陈杰在后面扯了扯陈老太太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但陈老太太气性上来了,她甩开孙子的手,“小杰,你别拉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陈喜发突然笑了声:“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背着你干了什么事吗?还记得原来在咱们隔壁住的老张一家吗?前两年被人揪住一点小错误,愣是把人□□下去了,这还不算,老张一家子下放到劳改农场,他在牛棚改造,半年前就没命了,他老婆自杀了,他大儿子大儿媳离婚了,女儿受牵连也被夫家赶出来了,小儿子在农场被人打断了半条腿,下半辈子都是个残废了,他们一家当初犯的错才多大一点儿,但愣是被人揪着上纲上线,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陈老太太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陈琪可也在二楼拐角处屏息听着,她听见楼下的吵闹声,刚准备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听见这么一番话,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发这么大脾气,听完这番话,她更是不太敢下楼了,听爸爸的意思,她似乎闯了大祸。

  陈喜发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说这个,当然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和孙子闯了大祸,咱们家的下场说不来比张家好不到哪儿去呢!”

  陈老太太被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琪可这些天一直在家?小杰更是昨天才回家,他们能做什么?”

  陈喜发歇口气,目光寒凉地看着陈杰:“你怎么不问你宝贝孙子呢?他做了什么自己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陈老太太转过身:“小杰,你跟奶奶说实话,你跟你小姑到底做了什么?”

  陈杰沉默一瞬,接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下。

  “……就这样,我从运城农场把王建业提了出来,带着他来了首都,住在文家婚宴酒店不远的招待所里,想着让他搅黄第二天越诗和文子谅的婚礼。”

  陈老太太听完久久无言,“你们也胆子太大了,从运城农场提人,你打的什么名义?”

  陈杰:“苏北军区的名义,因为办公室公章是我在管。”

  陈老太太听完简直脑子一懵,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完了,这种事,两边信息一核对,一查一个准。

  “你们做这事之前就没想过后果?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怎么就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陈杰沉默着,他自然是想过后果的,但他把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了,而且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受到了小姑姑的误导,所以才做出了过分乐观的估计。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好一会儿,陈老太太才颤着声音问:“那王建业人呢?昨天文家的婚礼没听说有人捣乱啊?”

  陈杰这就说不清楚了,他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带走了王建业。

  陈喜发这时候出声了,他依然火气很大,全程直直盯着孙子斥道:“你做事就是这么做的吗?没头没尾的,亏你还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算你要搅黄文子谅的婚事,你也该从头到尾每一个环节计划好,想好万一失败了怎么处理,而不是在做事前就预想着最佳状况,世界上所有事情难道是按你的预想发展的吗?”

  “据我所知,你把事情给王建业交待了之后自己就走了,你难道没想过他万一被扣住怎么办?文家人难道都是蠢货,有王建业在手还问不出背后的你吗?”

  陈杰被爷爷说得越发没脸,他确实这件事做得欠考虑了。

  陈喜发看着陈杰低下头,他火气又涌了上来,随即大声冲孙子喊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我!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陈杰抬起头,他的眼眶发红,但还是努力正视着爷爷。

  陈喜发继续说道:“说到底,你在做这件事之前,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件事能做成,对吧,所以你在赌,赌一切会按照你预想的最好情况发展,是不是?”

  陈杰默然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陈喜发叹口气:“所以事情一旦没有按照你的预期来走,你就失去了把控一切的能力,小杰,你爱护家人没有错,我知道你跟你小姑姑感情好,但你得时刻记着,你是陈家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先想想后果,看这件事对陈家有益还是无益,有害还是无害,而不是意气用事,为了给家里人出头就失了分寸。你也知道这几年的情况,谁家不是低调行事,生怕被别人抓到什么尾巴,结果你呢,生生将陈家的把柄送给人家。”

  陈杰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爷爷,王建业现在是在你那里?”

  陈喜发:“是,他在我那里,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陈杰又问:“是谁抓了他?”

  陈喜发深深叹了一口气:“是文子谅,这个孩子真是有头脑、有手段,咱们家的孩子但凡有一个能像他那样,我早就放心退下来了,文见远后继有人啊,就是可惜了他不走军政的路子,不然……,唉。”

  陈琪可在上面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爸爸说起文子谅,她心里的愤恨和难过一下子都冒了出来,他就是那样优秀的人啊,所以她想让他成为陈家的女婿又有什么错。

  “小杰,你知道你跟他最大的差距在哪吗?你这次的所有行动,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你第一次去运城,他就知道了,你第一次交上去的举报材料,也早就在他手里了,他从一开始就掌握了主动权,我跟他上午通过电话,他在跟那个女人确定关系的第一时间,就在运城农场找人盯着王建业了,远远在你之前。”

  “还有你这次带着王建业来首都,他的人更是全程跟着你,可你一点儿都没发现,不仅如此,他在做这些的时候,顺便跟苏北那边确认过一些事情,第一时间就拿到了你违反纪律的证据,今天早上,他让人把王建业和这些材料一起给我送过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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