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43）
滕一岚带着叶萱萱回到云庭水岸，在走进小院前，她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小侄女，“萱萱，如果以后跟着小姨，再也不回镇上，你愿意吗？”
叶萱萱听不出滕一岚话中的深意，只是听到她说可以留在安城心里很惊喜，但还是担心妈妈不会同意。
滕一岚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要说你愿意。”
叶萱萱相信滕一岚，重重的点头，“小姨我愿意，我想留在安城，我不想回镇上。”
“好，那以后就跟小姨一起生活。”滕一岚牵着叶萱萱进了屋，拿出准备好的协议摆在大伯和堂姐面前。
屋里几人谁都没有说话，滕一岚更是一脸淡漠看着他们，就像是看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所谓亲戚间的那点亲情联系都被这签下名字的协议一刀两断。
等大伯和堂姐签好名字，滕一岚收起协议，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签下的这份协议的法律效力开始生效，如果以后你们做出有悖协议条款的事情，我会直接让我的律师跟你们谈。”
说完，她起身回到房间，将协议放好。其实协议里的一些条款只是具有后续发生争辩时能提供当事情况参考的作用，虽然大伯一家也不懂其中利害，但她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手，万一以后就叶萱萱抚养权的事闹大，她也能有办法控场。
大伯几人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等滕一岚出来，他才讪笑道：“岚妮儿，那钱……”
滕一岚冷眼一瞥：“这么着急要？我说过要等萱萱的户口过到我名下。”
大伯大婶对视一眼，只能叹气，现在他们只能凭滕一岚怎么说，堂姐却等不及，她说：“过完年你就要去上班，谁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户，我看就趁年假回去办完了还利索。”
滕一岚觉得可行，便直接买了机票，送大伯三人回家。反正她都要掏六十万了，机票的几千块钱也不在乎，只想跟进跟大伯家断干净。
一行人到达北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又辗转坐了一个班小时的大巴回到了北城下属县桦县的上余镇。
西北的傍晚不像南方，六点的天还依稀能看到点太阳冰凉的余晖，镇子两边的小摊小贩还没收拾，揣着手大声地吆喝着招呼着，更在是看到滕一岚一行像是从城里回来的人时扯开了嗓子吆喝。
连路边的载人三轮电动车都不停的从他们身边开过，问一句：“妮儿，去哪，十块就走。”
谁知堂姐又跟载客的人吵上了，“俺们就住西边的罗滕村，撑死跑个六块，十块你咋不来抢我呢！”
载客的一看是个懂行情人，骂骂咧咧就开走了……
……
滕一岚看着周围的景象，除了横穿整个镇子的这条可以直直北上的六车道国道，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她六岁就随着父亲去了安城，十岁回来过一次，到如今已经十八年再未踏上这片土地，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裴珏的电话打了进来，街上很吵，她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才重新拿起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
“你现在在哪？”
“在北城，在我老家。”
“在哪？我过去。”滕一岚听到他从沙发上起身，走了几步，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怎么跑回去了？”
听出来他在换衣服，滕一岚赶紧制止，“你别来了，我明天下午就回来，回来给萱萱把户口迁了。”
裴珏正扣在衬衫扣子的手顿了下，“迁户口？迁到你名下？”
滕一岚“嗯”了声，“想把这些事赶紧了结，免得夜长梦多。”
裴珏停下手中穿衣服的动作，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你能说动你堂姐？”
“不是说动的，只是交易，帮他们出手解决问题的条件是我要叶萱萱。”
裴珏稍愣。
他只知道她处理了家里的事情，却不知其中详情，这会突然知道她的处理，只觉心中一滞。没想到她的方法，如此的果决利落，就像在商场上谈判一样，直击对方的心中要害，她永远可以用最冷静的头脑分析事情的利害，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裴珏想起父母离婚时，他也像一个掣肘两家之间利益的棋子，最后父亲分走了上千万的裴氏家产，母亲也撕破脸将李家的名声几近扫落在地并且带他远走英国。
他以为只有像他这样身处世家旋涡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人心残忍与凉薄，原来连叶萱萱这样的身世简单的小女孩都不能幸免，生父不要，生母不爱。她还这么小，会不会也觉得痛心。
……
“裴珏？”
手机里一直没有传出裴珏的声音，通话也没挂断，滕一岚试探性的叫了声他。
“嗯，我在。”裴珏应声，只是他声音的低沉让滕一岚只一下就听出来，她问道，“怎么了？”
裴珏问她：“你是喜欢叶萱萱还是单纯把她当成牵制你大伯家的棋子？”
滕一岚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低头缄默。
她喜欢叶萱萱吗，有点喜欢，但更多的是可怜。她知道做滕家女儿的心酸，每个人长大后的性格都变得有些极端，堂姐如是，她也如是，所以她不想叶萱萱也变成这样，而且她留在村里，恐怕这辈子也读不了什么书，最后变成和堂姐一样人。
她不忍心。
至于裴珏说的是不是拿叶萱萱做棋子牵制大伯一家，她不能否认，在几经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这个办法。
她道：“我心疼萱萱，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等她的户口迁过来，我会认真抚养她的。”
这话滕一岚说的出来也一定能做到，她会给叶萱萱最好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让她在成年后可以自由做选择。
抬头看见大伯拦了一辆电摩，正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我先跟我大伯他们回去，明天带萱萱把收养手续办好就回去，有事到时再说。”
两人又匆匆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滕一岚跟着大伯回去，晚上几人给她单独腾了一间房。
北方农村的冬天取暖只能靠生火炉，大伯家离家一段时间，炉火刚烧起来，屋子里还如冰窖一样。
滕一岚缩手缩脚的躺在被子里，捂了很久依然还是手脚冰凉，最后只好将毛衣重新穿好躺下才稍微好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睡到半夜却越来越冷，尤其是脚怎么也暖不热，滕一岚被冷醒，下床看了一眼炉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倒腾了一会也没重新烧起来只能作罢，重新躺下，可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坐在床头，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起来，此刻她突然很想念安城，想念自己柔软的床。
也想念裴珏，想念他温暖的怀。
她按亮手，屏幕的电子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四十，已经快两点了，他应该睡了吧。
滕一岚捏着手机，冷的牙都好像在打颤，犹豫了片刻，她给裴珏打了个消息：
睡了吗？
她刚发完消息息屏，手机还没放下，屏幕就突然亮起，紧接着震动了起来，裴珏的视频打了过来，她接起，“你怎么没睡？”
裴珏反问：“你怎么还不睡？”
滕一岚哼笑：“是我先问的。”
“你不在，睡不着。”
“娇气。”
裴珏语塞，“行，我娇气，那你赶紧回来。”
“好。”
“那你怎么还不睡？”
滕一岚抬起另一只手呵了口气，才说：“太冷了，睡不着。”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又有声音，“我就不该听你的待在家里，下次再回去带着我。”
滕一岚轻轻哼了声，她才不会带裴珏回来，估计他从下飞机转大巴的那一刻就要开始不习惯了，农村的条件更不用说，再说办完收养手续，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听见没有。”见她没说话裴珏又问了声。
滕一岚笑他：“带你干嘛，来给我暖床吗？”
“嗯，可以。”他回答的干脆，倒让滕一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你真是……”
说笑着，滕一岚不知不觉有了困意，手脚也不似之前冰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裴珏听到那边没了声音，轻声道了句“晚安”，也不挂断电话，阖目睡下。
……
第二天一早，滕一岚醒来时才知道昨晚自己跟裴珏说着话就靠在床头睡着了，再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她记得睡前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怎么忽没电，难道昨晚他根本没挂断视频？
滕一岚失笑，找出自己充电器连上手机，睡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
正穿着衣服，叶萱萱敲门进来了。
滕一岚微讶：“萱萱，怎么起这么早？”她牵过叶萱萱，等人走近才发现眼下有青色，“昨晚没睡好？”
叶萱萱点点头：“妈妈睡觉打呼噜，弟弟会磨牙，我睡不着。”
“那再睡会？”这会才六点过，再睡一两小时也不耽误事。可叶萱萱突然抱住滕一岚，小声的呜咽道，“小姨，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滕一岚浑身一震，她低头看着叶萱萱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心中忽的一痛，别过脸去。
“其实我知道妈妈根本不爱我，她只爱弟弟，她以前打我骂我的时候总说怪我是女孩，要不然爸爸才不会不要她。”叶萱萱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小姨，我为什么是女孩呢？可以变成男孩吗？”
滕一岚把她抱在怀里，不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萱萱，跟小姨走，我们以后就不在这里受委屈了好不好？”
叶萱萱知道变成男孩是不可能的，但还可以选择像小姨一样。
早上，她还不明白小姨说跟她走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明白了，离开这个家最好。
“小姨，我要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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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萱萱听不出滕一岚话中的深意，只是听到她说可以留在安城心里很惊喜，但还是担心妈妈不会同意。
滕一岚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要说你愿意。”
叶萱萱相信滕一岚，重重的点头，“小姨我愿意，我想留在安城，我不想回镇上。”
“好，那以后就跟小姨一起生活。”滕一岚牵着叶萱萱进了屋，拿出准备好的协议摆在大伯和堂姐面前。
屋里几人谁都没有说话，滕一岚更是一脸淡漠看着他们，就像是看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所谓亲戚间的那点亲情联系都被这签下名字的协议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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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起身回到房间，将协议放好。其实协议里的一些条款只是具有后续发生争辩时能提供当事情况参考的作用，虽然大伯一家也不懂其中利害，但她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手，万一以后就叶萱萱抚养权的事闹大，她也能有办法控场。
大伯几人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等滕一岚出来，他才讪笑道：“岚妮儿，那钱……”
滕一岚冷眼一瞥：“这么着急要？我说过要等萱萱的户口过到我名下。”
大伯大婶对视一眼，只能叹气，现在他们只能凭滕一岚怎么说，堂姐却等不及，她说：“过完年你就要去上班，谁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户，我看就趁年假回去办完了还利索。”
滕一岚觉得可行，便直接买了机票，送大伯三人回家。反正她都要掏六十万了，机票的几千块钱也不在乎，只想跟进跟大伯家断干净。
一行人到达北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又辗转坐了一个班小时的大巴回到了北城下属县桦县的上余镇。
西北的傍晚不像南方，六点的天还依稀能看到点太阳冰凉的余晖，镇子两边的小摊小贩还没收拾，揣着手大声地吆喝着招呼着，更在是看到滕一岚一行像是从城里回来的人时扯开了嗓子吆喝。
连路边的载人三轮电动车都不停的从他们身边开过，问一句：“妮儿，去哪，十块就走。”
谁知堂姐又跟载客的人吵上了，“俺们就住西边的罗滕村，撑死跑个六块，十块你咋不来抢我呢！”
载客的一看是个懂行情人，骂骂咧咧就开走了……
……
滕一岚看着周围的景象，除了横穿整个镇子的这条可以直直北上的六车道国道，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她六岁就随着父亲去了安城，十岁回来过一次，到如今已经十八年再未踏上这片土地，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裴珏的电话打了进来，街上很吵，她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才重新拿起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
“你现在在哪？”
“在北城，在我老家。”
“在哪？我过去。”滕一岚听到他从沙发上起身，走了几步，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怎么跑回去了？”
听出来他在换衣服，滕一岚赶紧制止，“你别来了，我明天下午就回来，回来给萱萱把户口迁了。”
裴珏正扣在衬衫扣子的手顿了下，“迁户口？迁到你名下？”
滕一岚“嗯”了声，“想把这些事赶紧了结，免得夜长梦多。”
裴珏停下手中穿衣服的动作，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你能说动你堂姐？”
“不是说动的，只是交易，帮他们出手解决问题的条件是我要叶萱萱。”
裴珏稍愣。
他只知道她处理了家里的事情，却不知其中详情，这会突然知道她的处理，只觉心中一滞。没想到她的方法，如此的果决利落，就像在商场上谈判一样，直击对方的心中要害，她永远可以用最冷静的头脑分析事情的利害，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裴珏想起父母离婚时，他也像一个掣肘两家之间利益的棋子，最后父亲分走了上千万的裴氏家产，母亲也撕破脸将李家的名声几近扫落在地并且带他远走英国。
他以为只有像他这样身处世家旋涡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人心残忍与凉薄，原来连叶萱萱这样的身世简单的小女孩都不能幸免，生父不要，生母不爱。她还这么小，会不会也觉得痛心。
……
“裴珏？”
手机里一直没有传出裴珏的声音，通话也没挂断，滕一岚试探性的叫了声他。
“嗯，我在。”裴珏应声，只是他声音的低沉让滕一岚只一下就听出来，她问道，“怎么了？”
裴珏问她：“你是喜欢叶萱萱还是单纯把她当成牵制你大伯家的棋子？”
滕一岚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低头缄默。
她喜欢叶萱萱吗，有点喜欢，但更多的是可怜。她知道做滕家女儿的心酸，每个人长大后的性格都变得有些极端，堂姐如是，她也如是，所以她不想叶萱萱也变成这样，而且她留在村里，恐怕这辈子也读不了什么书，最后变成和堂姐一样人。
她不忍心。
至于裴珏说的是不是拿叶萱萱做棋子牵制大伯一家，她不能否认，在几经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这个办法。
她道：“我心疼萱萱，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等她的户口迁过来，我会认真抚养她的。”
这话滕一岚说的出来也一定能做到，她会给叶萱萱最好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让她在成年后可以自由做选择。
抬头看见大伯拦了一辆电摩，正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我先跟我大伯他们回去，明天带萱萱把收养手续办好就回去，有事到时再说。”
两人又匆匆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滕一岚跟着大伯回去，晚上几人给她单独腾了一间房。
北方农村的冬天取暖只能靠生火炉，大伯家离家一段时间，炉火刚烧起来，屋子里还如冰窖一样。
滕一岚缩手缩脚的躺在被子里，捂了很久依然还是手脚冰凉，最后只好将毛衣重新穿好躺下才稍微好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睡到半夜却越来越冷，尤其是脚怎么也暖不热，滕一岚被冷醒，下床看了一眼炉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倒腾了一会也没重新烧起来只能作罢，重新躺下，可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坐在床头，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起来，此刻她突然很想念安城，想念自己柔软的床。
也想念裴珏，想念他温暖的怀。
她按亮手，屏幕的电子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四十，已经快两点了，他应该睡了吧。
滕一岚捏着手机，冷的牙都好像在打颤，犹豫了片刻，她给裴珏打了个消息：
睡了吗？
她刚发完消息息屏，手机还没放下，屏幕就突然亮起，紧接着震动了起来，裴珏的视频打了过来，她接起，“你怎么没睡？”
裴珏反问：“你怎么还不睡？”
滕一岚哼笑：“是我先问的。”
“你不在，睡不着。”
“娇气。”
裴珏语塞，“行，我娇气，那你赶紧回来。”
“好。”
“那你怎么还不睡？”
滕一岚抬起另一只手呵了口气，才说：“太冷了，睡不着。”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又有声音，“我就不该听你的待在家里，下次再回去带着我。”
滕一岚轻轻哼了声，她才不会带裴珏回来，估计他从下飞机转大巴的那一刻就要开始不习惯了，农村的条件更不用说，再说办完收养手续，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听见没有。”见她没说话裴珏又问了声。
滕一岚笑他：“带你干嘛，来给我暖床吗？”
“嗯，可以。”他回答的干脆，倒让滕一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你真是……”
说笑着，滕一岚不知不觉有了困意，手脚也不似之前冰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裴珏听到那边没了声音，轻声道了句“晚安”，也不挂断电话，阖目睡下。
……
第二天一早，滕一岚醒来时才知道昨晚自己跟裴珏说着话就靠在床头睡着了，再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她记得睡前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怎么忽没电，难道昨晚他根本没挂断视频？
滕一岚失笑，找出自己充电器连上手机，睡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
正穿着衣服，叶萱萱敲门进来了。
滕一岚微讶：“萱萱，怎么起这么早？”她牵过叶萱萱，等人走近才发现眼下有青色，“昨晚没睡好？”
叶萱萱点点头：“妈妈睡觉打呼噜，弟弟会磨牙，我睡不着。”
“那再睡会？”这会才六点过，再睡一两小时也不耽误事。可叶萱萱突然抱住滕一岚，小声的呜咽道，“小姨，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滕一岚浑身一震，她低头看着叶萱萱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心中忽的一痛，别过脸去。
“其实我知道妈妈根本不爱我，她只爱弟弟，她以前打我骂我的时候总说怪我是女孩，要不然爸爸才不会不要她。”叶萱萱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小姨，我为什么是女孩呢？可以变成男孩吗？”
滕一岚把她抱在怀里，不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萱萱，跟小姨走，我们以后就不在这里受委屈了好不好？”
叶萱萱知道变成男孩是不可能的，但还可以选择像小姨一样。
早上，她还不明白小姨说跟她走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明白了，离开这个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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