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石头画（上）
[欧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很诚恳地回答他说道：“石头。”
何安冲着我笑了笑，跟我说道：“小孩，别小看了石头，石乃土之精，玉乃石之精，上古时代神话里，神仙们的吃食可都是玉髓琼浆。”他这般说着，居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很憧憬很怀念的样子，好像他就是那个吃过石头的上古神明。
我心里不屑，琢磨着不就是吃土吗，这年头谁还没个月光的时候吃吃土啊，“那这跟这些石头有啥关系，总不会这是那些神之前吃剩下的残渣吧。”
“顺道跟你科普一下而已，免得你以后惊慌，”何老师顿了顿又说道，“你把那些石头拿给我看看。”
我一边转身给他拿石头一边嘟囔，“难道你没有挖到石头？”
没想到何安居然听到了，他说道：“没有。”
我一愣，有点想不明白，明明挖的都是一块地方，为什么就我挖到了石头而他没挖到？这么一愣就没立刻地去拿石头。何老师见我没动静，好像也不指望我似的，站起了身绕过了我，自己拿起了我身后的石头好好观摩。我看他看得认真，我也随手拿了块石头来看。这个石头已经是个不规则的不知道多少边形的形状了，也不知道是被腐蚀风化的，还是被暴力砸碎的。
我拿起这块石头的时候有点凹凸不平，好像在它表面一层深深厚厚的灰尘之下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我本来想拿另一只手抹掉这层灰尘，可惜那只手一抬，肌肉撕扯着流血不已的伤口拼了命地朝我的脑子发飙，好像每一根血管延伸而上都在叫嚣着疼痛。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这块石头丢在了我的脚边，用脚踩得固定住，然后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再用自己这只完好无损的手去拂去石头上的灰尘。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个石头上好像雕刻的是一双女人的腿，蜷曲着盘恒着像是两条曲折的丝绸，纤细，绵长而又完美。
这个时候，何老师朝我走了过来，手上也拿着一块石头，然后他蹲下了身，把我脚底下踩着的那块石头给拿了起来，他把两块石头给拼在了一块，按了按紧了紧，缺口正正好地切合在了一处。
“牛逼了！这还能拼图？”
何老师没接我的话茬，把这两块石头再用力地合了合，然后拿起来递到我的面前，跟我说：“你看。”
我刚想接过来，何老师拿着石头的手却往回缩了缩：“看看就好，别碰。”
我讪讪地收回了手，刚一垂下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心想没想到这个何老师冷心冷面却藏着一副熨贴心肠，我都经常记不得我手上有伤，他倒是时时刻刻记得清楚。这么个想法只一会儿便被抛到了脑后，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打量那块被拼起来的石块，这是浮雕，雕刻的是一个女人，乍看一眼我还以为我心怀龌龊所以看错了，可再仔细地看了看，嗯，这是一个□□着没挂一丝布料的女人。
那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面容去对待这块雕工精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块艺术品的石头，我用我那只没受伤的手捂了捂眼，尴尬而沉默地仰了一会儿的脖子，然后问何老师说道：“这片地方，是不是以前某一朝代的青楼地址？”不然怎么会搞出个这么露骨的作品来。
何老师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问我道：“小孩，你上课都在打游戏？”
“屁！”我立刻地就否决了，“怎么可能！”
“那你难道没听说过《战国策》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的说法？”他一挑眉，慢慢朝我说道，“青楼的先河开创于管仲，历朝历代都有官妓市场来充盈国库。到了后代，就算没有皇家官妓，能开得出青楼的主也基本都是有权有势的上层阶级，他们不会选择这片地方的。”
我问道：“这片地方怎么了？”
何老师说：“青楼阴盛阳衰，而且生意算是下贱行当，赚到的银钱也都是过路财神。一方面青楼的主人有权有势，一方面青楼这个行当又相当淫（和谐）邪，所以主人家基本都会改变风水格局来保佑自家生意兴旺，”他放眼四周，然后跺了跺脚，继续说道，“若是以我定点为方位，我起码要在癸丑位引水流，绕名堂半圈再自丙位流出，再将大门修成未山丑向，造成‘禄存留尽配金鱼’这种大富大贵的格局，起平地大富贵。”
他抬起手臂，一副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英雄模样，可我顺着他的指点去看，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何老师继续说道：“可是这一片区域，尽土无水，根本摆不成什么大格局，若说定成死位还有点说法。”
我听得脑瓜子犯浑，这怎么又冒出个新名堂？于是我问道：“死位是什么？”
何老师说：“绝生气的位置，用法蛮多，我觉得用来封印是最好的。”
我说：“封印？”然后看了看何老师手里的那块石头，“还用这种浮雕来纹饰封印地？难道说封了一罐春（和谐）药在这里？”
何老师又把这块石头往我脸上凑了凑，他问道：“你知道这块石头上的浮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吗？”
我再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说道：“浮雕这门技艺在中国传播得很早，早期都是雕刻在青铜上头做记录用的，都是一些吉祥的图腾花纹，像这种形体刻我倒是没怎么见过，中国人含蓄内敛，不太会雕出这么……”我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狂放的作品，倒是希腊那边特别喜欢雕刻人体，这会不会是外国货？”
这个石头上的女人的头是靠着何安那边的，我看不太清，我就看到他只微微瞟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和我说道：“不可能的，东西方对女人的理解不同，他们雕刻出的形体姿态也不一样，就拿着块石头上的女人来说，形态消瘦面容单薄，眼眶并非西欧人的深邃，而是中国特色鲜明的丹凤眼，可见是中国人的手笔。”
我理了理思绪，然后和何老师说道：“暂停，暂停，我顺一顺。首先这幅雕刻是一个赤（和谐）裸的女人，而且雕刻工艺成熟，形体和西边国家的手艺类似，而且这名女子也确实地是一个中国人。那会不会是……一个西方人雕刻出来的中国女人？”
何老师补充道：“或者是中国人靠着西边的手艺雕刻出来的中国人。”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既然如此，那一定是一个东西方交融之下的历史大背景，历史上一共就只有几个节点——西汉、唐和清末期，”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石头，上头的女人瘦的跟个竹竿似的，我便大致地又了想法，“西汉和唐不太可能，按照现存的文物来看，他们对女子的态度应该是以胖为美，像这个石头上女人的形体，应该就是清末期时候的做出来的东西了。”
无论我们猜测得多么有理有据，猜测也毕竟只是个猜测，我和何老师提议说：“要么拿到正规机构去检测一下吧，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年代的。现在我们还是在猜，但如果猜错了，研究方向不就彻底地不对了？”
何老师轻哼一声，说道：“小孩，你是怕这件事牵扯的人不够多吗？”
我这才想起来，这块石头不仅仅只是一个历史文物，它身上还带着好些淫（和谐）邪的性质，甚至可能是恶鬼的栖身之地。我想了想，跟他说道：“那我拍一张照片去给他们评估，行不行？”
何老师还是拿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继续说道：“我就拍给许教授看，许教授现在是历史行业的专业人士，他对壁画文物什么的也都有研究。”
听到了许教授的名号，何老师嘴角那抹笑就慢慢地淡了，一直淡到那张脸又变成了平常时候的冰寒冷漠，他才说道：“那你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许教授似的，不过他答应了也行，我赶紧地先拿出手机对着那块石头拍了张照片。何老师见我拍完了，就把石头放进了小电驴的前篓里，我勉勉强强地把手一个正面一个侧面按在了手柄上，可怜巴巴地开始了漫漫回程之路。
第二天得上课，我看了眼我的课表，还好今天课排得不多，只有晚上□□节是选修课。这一个早上算是很匆忙了，又得还电驴还得跑医院，鉴于这个伤口实在太大，我没敢去校医院，直接揣着银行卡打了个车跑去了最近的市立三院。好不容易等到我的号了，医生看了眼我的伤口立马就愣了：“这谁咬的？”
我心想真不愧是正规医学院出来的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我这伤口是怎么伤的，不过我肯定是不敢说实话的，我说：“和家里十几岁的孩子打架，孩子淘气，一下就给咬下来。”
“你家十几岁的还叫孩子啊。”医生看了我一眼，去准备缝针的东西了。
我这伤口还挺大，具体缝了多少针我也没听清。拿着一堆药出医院的时候正好接到了许教授的电话，我把那张照片已经发给她了，她估计是下课看到了我的信息，直接给我打了电话。
许教授问：“你这是哪儿来的东西？”
我说：“路上捡的，看起来像是个文物，就赶紧拍了照请您来掌掌眼。“
许教授问：“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油腔滑调？咱们是学历史的，又不是古玩摊上的二道贩子，说研究就研究，还掌什么眼？”
我笑道：“行，行，教授研究出什么了吗？”
那头许教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和我说道：“你现在在哪？”
我说：“我在医院，昨天就是摔了一跤撞到了这个石头，刚刚把伤口缝完针。”
许教授：“缝针了？要紧吗？”我说不要紧，然后他说道：“那你有空来一趟我办公室，我再跟你说这块石头的事。”
我浑身一凛，挂了电话赶紧地又叫了辆车。许教授向来潇洒，而且作为院长有单独的办公室，她一向是不喜欢把学生叫到办公室的，看来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宝贝。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我就赶回了学校，历史系院长室的大门紧闭，冰凉凉的门扉上恨不得挂上“非请勿入”这四个大字，我心里有点忐忑，我虽然是这届大一的班长，但我也的确没有进过院长办公室。我把手抬起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却忽然从里头打开了，许教授那张清瘦的脸骤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给吓得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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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很诚恳地回答他说道：“石头。”
何安冲着我笑了笑，跟我说道：“小孩，别小看了石头，石乃土之精，玉乃石之精，上古时代神话里，神仙们的吃食可都是玉髓琼浆。”他这般说着，居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很憧憬很怀念的样子，好像他就是那个吃过石头的上古神明。
我心里不屑，琢磨着不就是吃土吗，这年头谁还没个月光的时候吃吃土啊，“那这跟这些石头有啥关系，总不会这是那些神之前吃剩下的残渣吧。”
“顺道跟你科普一下而已，免得你以后惊慌，”何老师顿了顿又说道，“你把那些石头拿给我看看。”
我一边转身给他拿石头一边嘟囔，“难道你没有挖到石头？”
没想到何安居然听到了，他说道：“没有。”
我一愣，有点想不明白，明明挖的都是一块地方，为什么就我挖到了石头而他没挖到？这么一愣就没立刻地去拿石头。何老师见我没动静，好像也不指望我似的，站起了身绕过了我，自己拿起了我身后的石头好好观摩。我看他看得认真，我也随手拿了块石头来看。这个石头已经是个不规则的不知道多少边形的形状了，也不知道是被腐蚀风化的，还是被暴力砸碎的。
我拿起这块石头的时候有点凹凸不平，好像在它表面一层深深厚厚的灰尘之下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我本来想拿另一只手抹掉这层灰尘，可惜那只手一抬，肌肉撕扯着流血不已的伤口拼了命地朝我的脑子发飙，好像每一根血管延伸而上都在叫嚣着疼痛。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这块石头丢在了我的脚边，用脚踩得固定住，然后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再用自己这只完好无损的手去拂去石头上的灰尘。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个石头上好像雕刻的是一双女人的腿，蜷曲着盘恒着像是两条曲折的丝绸，纤细，绵长而又完美。
这个时候，何老师朝我走了过来，手上也拿着一块石头，然后他蹲下了身，把我脚底下踩着的那块石头给拿了起来，他把两块石头给拼在了一块，按了按紧了紧，缺口正正好地切合在了一处。
“牛逼了！这还能拼图？”
何老师没接我的话茬，把这两块石头再用力地合了合，然后拿起来递到我的面前，跟我说：“你看。”
我刚想接过来，何老师拿着石头的手却往回缩了缩：“看看就好，别碰。”
我讪讪地收回了手，刚一垂下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心想没想到这个何老师冷心冷面却藏着一副熨贴心肠，我都经常记不得我手上有伤，他倒是时时刻刻记得清楚。这么个想法只一会儿便被抛到了脑后，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打量那块被拼起来的石块，这是浮雕，雕刻的是一个女人，乍看一眼我还以为我心怀龌龊所以看错了，可再仔细地看了看，嗯，这是一个□□着没挂一丝布料的女人。
那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面容去对待这块雕工精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块艺术品的石头，我用我那只没受伤的手捂了捂眼，尴尬而沉默地仰了一会儿的脖子，然后问何老师说道：“这片地方，是不是以前某一朝代的青楼地址？”不然怎么会搞出个这么露骨的作品来。
何老师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问我道：“小孩，你上课都在打游戏？”
“屁！”我立刻地就否决了，“怎么可能！”
“那你难道没听说过《战国策》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的说法？”他一挑眉，慢慢朝我说道，“青楼的先河开创于管仲，历朝历代都有官妓市场来充盈国库。到了后代，就算没有皇家官妓，能开得出青楼的主也基本都是有权有势的上层阶级，他们不会选择这片地方的。”
我问道：“这片地方怎么了？”
何老师说：“青楼阴盛阳衰，而且生意算是下贱行当，赚到的银钱也都是过路财神。一方面青楼的主人有权有势，一方面青楼这个行当又相当淫（和谐）邪，所以主人家基本都会改变风水格局来保佑自家生意兴旺，”他放眼四周，然后跺了跺脚，继续说道，“若是以我定点为方位，我起码要在癸丑位引水流，绕名堂半圈再自丙位流出，再将大门修成未山丑向，造成‘禄存留尽配金鱼’这种大富大贵的格局，起平地大富贵。”
他抬起手臂，一副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英雄模样，可我顺着他的指点去看，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何老师继续说道：“可是这一片区域，尽土无水，根本摆不成什么大格局，若说定成死位还有点说法。”
我听得脑瓜子犯浑，这怎么又冒出个新名堂？于是我问道：“死位是什么？”
何老师说：“绝生气的位置，用法蛮多，我觉得用来封印是最好的。”
我说：“封印？”然后看了看何老师手里的那块石头，“还用这种浮雕来纹饰封印地？难道说封了一罐春（和谐）药在这里？”
何老师又把这块石头往我脸上凑了凑，他问道：“你知道这块石头上的浮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吗？”
我再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说道：“浮雕这门技艺在中国传播得很早，早期都是雕刻在青铜上头做记录用的，都是一些吉祥的图腾花纹，像这种形体刻我倒是没怎么见过，中国人含蓄内敛，不太会雕出这么……”我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狂放的作品，倒是希腊那边特别喜欢雕刻人体，这会不会是外国货？”
这个石头上的女人的头是靠着何安那边的，我看不太清，我就看到他只微微瞟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和我说道：“不可能的，东西方对女人的理解不同，他们雕刻出的形体姿态也不一样，就拿着块石头上的女人来说，形态消瘦面容单薄，眼眶并非西欧人的深邃，而是中国特色鲜明的丹凤眼，可见是中国人的手笔。”
我理了理思绪，然后和何老师说道：“暂停，暂停，我顺一顺。首先这幅雕刻是一个赤（和谐）裸的女人，而且雕刻工艺成熟，形体和西边国家的手艺类似，而且这名女子也确实地是一个中国人。那会不会是……一个西方人雕刻出来的中国女人？”
何老师补充道：“或者是中国人靠着西边的手艺雕刻出来的中国人。”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既然如此，那一定是一个东西方交融之下的历史大背景，历史上一共就只有几个节点——西汉、唐和清末期，”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石头，上头的女人瘦的跟个竹竿似的，我便大致地又了想法，“西汉和唐不太可能，按照现存的文物来看，他们对女子的态度应该是以胖为美，像这个石头上女人的形体，应该就是清末期时候的做出来的东西了。”
无论我们猜测得多么有理有据，猜测也毕竟只是个猜测，我和何老师提议说：“要么拿到正规机构去检测一下吧，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年代的。现在我们还是在猜，但如果猜错了，研究方向不就彻底地不对了？”
何老师轻哼一声，说道：“小孩，你是怕这件事牵扯的人不够多吗？”
我这才想起来，这块石头不仅仅只是一个历史文物，它身上还带着好些淫（和谐）邪的性质，甚至可能是恶鬼的栖身之地。我想了想，跟他说道：“那我拍一张照片去给他们评估，行不行？”
何老师还是拿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继续说道：“我就拍给许教授看，许教授现在是历史行业的专业人士，他对壁画文物什么的也都有研究。”
听到了许教授的名号，何老师嘴角那抹笑就慢慢地淡了，一直淡到那张脸又变成了平常时候的冰寒冷漠，他才说道：“那你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许教授似的，不过他答应了也行，我赶紧地先拿出手机对着那块石头拍了张照片。何老师见我拍完了，就把石头放进了小电驴的前篓里，我勉勉强强地把手一个正面一个侧面按在了手柄上，可怜巴巴地开始了漫漫回程之路。
第二天得上课，我看了眼我的课表，还好今天课排得不多，只有晚上□□节是选修课。这一个早上算是很匆忙了，又得还电驴还得跑医院，鉴于这个伤口实在太大，我没敢去校医院，直接揣着银行卡打了个车跑去了最近的市立三院。好不容易等到我的号了，医生看了眼我的伤口立马就愣了：“这谁咬的？”
我心想真不愧是正规医学院出来的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我这伤口是怎么伤的，不过我肯定是不敢说实话的，我说：“和家里十几岁的孩子打架，孩子淘气，一下就给咬下来。”
“你家十几岁的还叫孩子啊。”医生看了我一眼，去准备缝针的东西了。
我这伤口还挺大，具体缝了多少针我也没听清。拿着一堆药出医院的时候正好接到了许教授的电话，我把那张照片已经发给她了，她估计是下课看到了我的信息，直接给我打了电话。
许教授问：“你这是哪儿来的东西？”
我说：“路上捡的，看起来像是个文物，就赶紧拍了照请您来掌掌眼。“
许教授问：“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油腔滑调？咱们是学历史的，又不是古玩摊上的二道贩子，说研究就研究，还掌什么眼？”
我笑道：“行，行，教授研究出什么了吗？”
那头许教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和我说道：“你现在在哪？”
我说：“我在医院，昨天就是摔了一跤撞到了这个石头，刚刚把伤口缝完针。”
许教授：“缝针了？要紧吗？”我说不要紧，然后他说道：“那你有空来一趟我办公室，我再跟你说这块石头的事。”
我浑身一凛，挂了电话赶紧地又叫了辆车。许教授向来潇洒，而且作为院长有单独的办公室，她一向是不喜欢把学生叫到办公室的，看来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宝贝。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我就赶回了学校，历史系院长室的大门紧闭，冰凉凉的门扉上恨不得挂上“非请勿入”这四个大字，我心里有点忐忑，我虽然是这届大一的班长，但我也的确没有进过院长办公室。我把手抬起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却忽然从里头打开了，许教授那张清瘦的脸骤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给吓得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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