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位于擂钵街的‘羊’的据点并不用找。
穿过最东边的勉强可以算作一排的房屋之后，走右手边岔路里偏窄的一条，不需要多久就能看到‘羊’的据点。
那是一片不大的空地，有些寒碜，但算是够用。
严胜到的时候就看见狛治正和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而另外一边则是十几个少年，而在这两者中间站着的是一个有着橘红色头发的少年，严胜一眼就判断出他是一名异能力者，也就是说，这大概就是冷血之前的任务目标，‘羊之王’。
“狛治，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无惨大人？”严胜无视了这一切，直接走到了狛治的旁边。
狛治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即使恢复了人类时候的记忆，作为‘食人鬼’的经历还是无可避免地对他造成了影响。确实比起鬼，他更喜爱人类，但一切都有前缀，带善意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恋雪。
‘羊’的某些成员的做法让他无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最痛苦绝望的那段记忆，明明很快就要获得幸福了，恋雪和庆藏师傅却死于卑劣的投毒......
狛治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或者说，控制住自己不要动手就已经用尽了他的控制力。
不能在恋雪面前杀人......
“他是港口mafia的人吧！狛治！你果然背叛了‘羊’！”对面的白濑却在看到严胜的时候叫嚣了起来，就好像抓到了不得了把柄一样有恃无恐。
白濑向来是‘羊’里叫嚣的声音最大的一个，正好应了那句“有理不在声高”的相反意思，“谁的声音大，谁就有话语权”，最起码在‘羊’内部，白濑凭着这样的歪理得到了更多。
——即使他总是和其他食草动物一起躲在中原中也或是猗窝座的后边。
严胜和狛治几乎是同时冷冷地看向了他，白濑瑟缩了一下，比起一向好说话甚至称得上好操控的中也，他是害怕狛治的，更不用说那个来自港口mafia的，有着明显属于强者的压迫感的剑士。
“这就是‘羊’？”严胜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在此时就显得格外具有嘲讽意味了，就如同太宰治之前所说的一样，抱团的草食动物，并不会因为没有力量而善良。
“这就是‘羊’。”狛治答道。
他之前还残留了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消失殆尽了，狛治看向了恋雪：“我们现在就走吧，恋雪。”
“...狛治，我替白濑他们向你和恋雪道歉。”说话的是中原中也，他半低着头，身上充满了无措的气息，对他来说，两边都是同伴，而他是‘羊之王’，天生就有承担一切的义务，于是理所当然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关系的，中也。”说话的是恋雪。
狛治只一声不吭地以守护的姿态站在她身边。
“我们凭什么要向他们道歉？！”
“狛治和恋雪就是背叛了我们！他们是背叛者！”
“中也你凭什么替我们道歉？”
‘羊’的其他成员却不忿了起来，他们大概深谙声音大的好处，所以叫嚣的也格外积极，狛治这时候的心情反而平复了下来，他会留在这里是因为恋雪，现在有了其他更适合恋雪身体情况的容身之处，自然没有多的留下的理由。
“中也，”狛治平静地看向站在面前的橘红色头发的少年，“跟‘羊’比，你其实可以考虑加入港口mafia或者其他组织，以你的力量......捆绑在这些明明依附你而生存，却还要装腔作势颐指气使的人身上......”
“够了。”中也打断了他的话。
严胜没有参与这些争辩的意思，他赶时间，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明一下。
“你是‘羊’的首领的话，还是约束好组织的成员比较好，以下犯上的次数多了，组织的人心就会越来越浮躁。”严胜顿了顿，“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有关系，看在狛治曾经在这里的份上，我有一个提醒。”
“不要再试图浑水摸鱼，碰不该碰的东西。”
事实上，鬼舞辻无惨之所以选择‘羊’这个组织，也是因为‘羊’在浑水摸鱼的小团体里过于突出了，除了普通的物资之外，还带走了一些弹药和武器。
“狛治，你可以明天再去见无惨大人，现在你可以先带她去住所处理一下伤口。”严胜说。
“好。”狛治说。
恋雪的伤不严重，‘羊’的人毕竟忌惮狛治的存在，所以虽然在太宰治故意引起他们注意力之后，看到了狛治接受严胜邀请的场景，但所做的其实也有限，大抵就是故意撞一下，推一把的零散的小的恶行。
不过即便是小的恶行，积累起来的恶意也不容小觑，加上中也当时不在这里，不过很短的功夫，恋雪身上就多了几处青紫和磕伤。
初春时节横滨的气温已经相当温和，严胜直接带着狛治和恋雪到了住处，他可以算是信任狛治和恋雪的，怎么说呢，在狛治还是猗窝座的时候，他虽然总表现得厌恶弱小的人，但这种厌恶的结果其实是，属于弱小那一类的老弱病残几乎不会被他伤害。
“到了。”严胜说。
其实在太宰治向严胜以说服猗窝座加入港口mafia为条件，要求他回答几个问题的时候，严胜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让猗窝座加入港口mafia，虽然是鬼舞辻无惨的命令，但他之所以会同意太宰治的要求，是因为这件事同时也对自己有利。
严胜打开门，鬼舞辻无惨在很多时候称得上是一个好老板，最起码，只要你有用，他就不会吝啬。
提供给严胜的住所是一座别墅，虽然大小规模同以前的那种带院落的宅邸没有办法相比，但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生活中可能需要的常用药品，医疗箱，工具箱，也都可以找到。
横滨的气候温暖湿润，不过对于婴儿来说，这样的温度稍不注意也还是会有生病的风险，所以甫一开门，狛治就发现室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了不少。
这显然不是严胜需要的温度。
身为上弦之叁的时候，狛治的生活其实是可以很精致的，毕竟鬼舞辻无惨有钱，也擅长赚钱，虽然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非常有问题。
不过自我放弃，没有目标的个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生活没有要求，再加上鬼的特殊进食需求，茹毛饮血差不多就是狛治那时候最写实的形容了。至于严胜，童磨还有那对在花街的兄妹，其实只不过延续了成为鬼之前的生活习惯而已。
“鞋柜在那边。”严胜提醒完便去拿了医药箱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边。
他是谨守礼仪惯了的，所以虽然想早点去料理伏黑惠的事情，也还是要先把狛治和恋雪安顿好，好在这本来就不用花太多的时间。
狛治当然不会觉得拘谨，严胜一直是他的上级，他也对严胜的武力和追求十分信服，所以换掉鞋子之后就直截了当地打开医药箱研究起应该怎么处理恋雪的伤口了，红药水之类的上面都有标注，消毒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
但这是对狛治来说。
“打扰了。”恋雪有些拘谨地进了内室。
她对过去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恋雪能够看出狛治在那之后的经历并不好，最起码，那是狛治不想对自己说的部分，而会转生这件事，本身也说明了狛治同样经历了死亡，所以恋雪从没有去过问。
直到在刚才见到严胜，她似乎才隐隐窥见了狛治后来的生活。
恋雪坐在门口的木制板凳上边，那是供客人换鞋时候用的，客厅里的纯白色的沙发让她有种会被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的感觉，毕竟刚刚才摔了跟头，身上总不免有尘土。
狛治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们一向很有默契，所以虽然觉得在严胜的地方没有必要在意这些，也还是拿着纱布，棉签和消炎的双氧水到了门口的地方。相比起红药水和酒精，双氧水的刺激性要小的多，狛治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双氧水一点点清理恋雪膝盖上的伤口，这种切实接触的感觉能让他感到心安许多。
“恋雪，你觉得港口mafia怎么样？”狛治很快处理完了不大的创口，他其实本来是想问问恋雪的想法之后，再最终做决定的，但很显然，‘羊’以及擂钵街已经堪称最糟糕的选择了。
“我不知道，不过狛治先生觉得可以的话，就一定没有问题的。”恋雪小声回答。
严胜从里间抱着小孩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孩子用几乎是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动作环抱着狛治，即使她那具身体的年龄也还算在孩子的范畴内。
“狛治，等晚点的时候，无惨大人要见你。”严胜说。
这打断了两人间的小小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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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最东边的勉强可以算作一排的房屋之后，走右手边岔路里偏窄的一条，不需要多久就能看到‘羊’的据点。
那是一片不大的空地，有些寒碜，但算是够用。
严胜到的时候就看见狛治正和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而另外一边则是十几个少年，而在这两者中间站着的是一个有着橘红色头发的少年，严胜一眼就判断出他是一名异能力者，也就是说，这大概就是冷血之前的任务目标，‘羊之王’。
“狛治，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无惨大人？”严胜无视了这一切，直接走到了狛治的旁边。
狛治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即使恢复了人类时候的记忆，作为‘食人鬼’的经历还是无可避免地对他造成了影响。确实比起鬼，他更喜爱人类，但一切都有前缀，带善意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恋雪。
‘羊’的某些成员的做法让他无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最痛苦绝望的那段记忆，明明很快就要获得幸福了，恋雪和庆藏师傅却死于卑劣的投毒......
狛治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或者说，控制住自己不要动手就已经用尽了他的控制力。
不能在恋雪面前杀人......
“他是港口mafia的人吧！狛治！你果然背叛了‘羊’！”对面的白濑却在看到严胜的时候叫嚣了起来，就好像抓到了不得了把柄一样有恃无恐。
白濑向来是‘羊’里叫嚣的声音最大的一个，正好应了那句“有理不在声高”的相反意思，“谁的声音大，谁就有话语权”，最起码在‘羊’内部，白濑凭着这样的歪理得到了更多。
——即使他总是和其他食草动物一起躲在中原中也或是猗窝座的后边。
严胜和狛治几乎是同时冷冷地看向了他，白濑瑟缩了一下，比起一向好说话甚至称得上好操控的中也，他是害怕狛治的，更不用说那个来自港口mafia的，有着明显属于强者的压迫感的剑士。
“这就是‘羊’？”严胜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在此时就显得格外具有嘲讽意味了，就如同太宰治之前所说的一样，抱团的草食动物，并不会因为没有力量而善良。
“这就是‘羊’。”狛治答道。
他之前还残留了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消失殆尽了，狛治看向了恋雪：“我们现在就走吧，恋雪。”
“...狛治，我替白濑他们向你和恋雪道歉。”说话的是中原中也，他半低着头，身上充满了无措的气息，对他来说，两边都是同伴，而他是‘羊之王’，天生就有承担一切的义务，于是理所当然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关系的，中也。”说话的是恋雪。
狛治只一声不吭地以守护的姿态站在她身边。
“我们凭什么要向他们道歉？！”
“狛治和恋雪就是背叛了我们！他们是背叛者！”
“中也你凭什么替我们道歉？”
‘羊’的其他成员却不忿了起来，他们大概深谙声音大的好处，所以叫嚣的也格外积极，狛治这时候的心情反而平复了下来，他会留在这里是因为恋雪，现在有了其他更适合恋雪身体情况的容身之处，自然没有多的留下的理由。
“中也，”狛治平静地看向站在面前的橘红色头发的少年，“跟‘羊’比，你其实可以考虑加入港口mafia或者其他组织，以你的力量......捆绑在这些明明依附你而生存，却还要装腔作势颐指气使的人身上......”
“够了。”中也打断了他的话。
严胜没有参与这些争辩的意思，他赶时间，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明一下。
“你是‘羊’的首领的话，还是约束好组织的成员比较好，以下犯上的次数多了，组织的人心就会越来越浮躁。”严胜顿了顿，“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有关系，看在狛治曾经在这里的份上，我有一个提醒。”
“不要再试图浑水摸鱼，碰不该碰的东西。”
事实上，鬼舞辻无惨之所以选择‘羊’这个组织，也是因为‘羊’在浑水摸鱼的小团体里过于突出了，除了普通的物资之外，还带走了一些弹药和武器。
“狛治，你可以明天再去见无惨大人，现在你可以先带她去住所处理一下伤口。”严胜说。
“好。”狛治说。
恋雪的伤不严重，‘羊’的人毕竟忌惮狛治的存在，所以虽然在太宰治故意引起他们注意力之后，看到了狛治接受严胜邀请的场景，但所做的其实也有限，大抵就是故意撞一下，推一把的零散的小的恶行。
不过即便是小的恶行，积累起来的恶意也不容小觑，加上中也当时不在这里，不过很短的功夫，恋雪身上就多了几处青紫和磕伤。
初春时节横滨的气温已经相当温和，严胜直接带着狛治和恋雪到了住处，他可以算是信任狛治和恋雪的，怎么说呢，在狛治还是猗窝座的时候，他虽然总表现得厌恶弱小的人，但这种厌恶的结果其实是，属于弱小那一类的老弱病残几乎不会被他伤害。
“到了。”严胜说。
其实在太宰治向严胜以说服猗窝座加入港口mafia为条件，要求他回答几个问题的时候，严胜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让猗窝座加入港口mafia，虽然是鬼舞辻无惨的命令，但他之所以会同意太宰治的要求，是因为这件事同时也对自己有利。
严胜打开门，鬼舞辻无惨在很多时候称得上是一个好老板，最起码，只要你有用，他就不会吝啬。
提供给严胜的住所是一座别墅，虽然大小规模同以前的那种带院落的宅邸没有办法相比，但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生活中可能需要的常用药品，医疗箱，工具箱，也都可以找到。
横滨的气候温暖湿润，不过对于婴儿来说，这样的温度稍不注意也还是会有生病的风险，所以甫一开门，狛治就发现室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了不少。
这显然不是严胜需要的温度。
身为上弦之叁的时候，狛治的生活其实是可以很精致的，毕竟鬼舞辻无惨有钱，也擅长赚钱，虽然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非常有问题。
不过自我放弃，没有目标的个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生活没有要求，再加上鬼的特殊进食需求，茹毛饮血差不多就是狛治那时候最写实的形容了。至于严胜，童磨还有那对在花街的兄妹，其实只不过延续了成为鬼之前的生活习惯而已。
“鞋柜在那边。”严胜提醒完便去拿了医药箱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边。
他是谨守礼仪惯了的，所以虽然想早点去料理伏黑惠的事情，也还是要先把狛治和恋雪安顿好，好在这本来就不用花太多的时间。
狛治当然不会觉得拘谨，严胜一直是他的上级，他也对严胜的武力和追求十分信服，所以换掉鞋子之后就直截了当地打开医药箱研究起应该怎么处理恋雪的伤口了，红药水之类的上面都有标注，消毒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
但这是对狛治来说。
“打扰了。”恋雪有些拘谨地进了内室。
她对过去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恋雪能够看出狛治在那之后的经历并不好，最起码，那是狛治不想对自己说的部分，而会转生这件事，本身也说明了狛治同样经历了死亡，所以恋雪从没有去过问。
直到在刚才见到严胜，她似乎才隐隐窥见了狛治后来的生活。
恋雪坐在门口的木制板凳上边，那是供客人换鞋时候用的，客厅里的纯白色的沙发让她有种会被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的感觉，毕竟刚刚才摔了跟头，身上总不免有尘土。
狛治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们一向很有默契，所以虽然觉得在严胜的地方没有必要在意这些，也还是拿着纱布，棉签和消炎的双氧水到了门口的地方。相比起红药水和酒精，双氧水的刺激性要小的多，狛治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双氧水一点点清理恋雪膝盖上的伤口，这种切实接触的感觉能让他感到心安许多。
“恋雪，你觉得港口mafia怎么样？”狛治很快处理完了不大的创口，他其实本来是想问问恋雪的想法之后，再最终做决定的，但很显然，‘羊’以及擂钵街已经堪称最糟糕的选择了。
“我不知道，不过狛治先生觉得可以的话，就一定没有问题的。”恋雪小声回答。
严胜从里间抱着小孩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孩子用几乎是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动作环抱着狛治，即使她那具身体的年龄也还算在孩子的范畴内。
“狛治，等晚点的时候，无惨大人要见你。”严胜说。
这打断了两人间的小小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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