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_白月照流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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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们觉得这是什么东西?”子衿问道。

  宋诗拔出发簪,从姑娘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挑出一根白毛:“水犼,不用说了。”水犼脸上长白毛,与刚才农夫说的qíng状也全都吻合。

  乔桓却不能苟同:“水犼是怨气极qiáng的水鬼所化,一般不上岸,以落入水中的生人为食。但是这个姑娘是被勒死的。”他两指一探她的颈间,“而且是用丝带之类的东西勒死的。这太奇怪了。”

  子衿道了声“不错”。水犼行事作风没那么文气,都是抱着人直接拿嘴啃的。

  宋诗蹲下身望着那道伤口:“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勒出来的?”

  伤口一指来宽,但是咽喉处却有两处铜钱大小的圆印子。

  “是头绳。”林醉在外头怯生生地答道,“中间那个印子,是头绳上的小坠子。”

  “一个娼……”宋诗刚说了一个字,见到子衿蓦然转冷的神qíng,又生生把脏话咽了下去,含糊道,“女人懂什么?男人说话有你cha嘴的份。”

  林醉缩了缩脑袋。

  “女人又怎样?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小醉心细,这点就比你qiáng。”子衿教训道。

  “对对对!我看也像头绳。”乔桓帮腔。

  宋诗自讨没趣,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子衿看完尸体,又问农人:“河水异变、河伯抓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年前。”农人说起来就瑟瑟发抖,“十年前有个妖邪之物在一夜之间屠了十几户人家,得亏有个大剑仙刚巧路过清晚镇,将他杀死。只不过从那以后,这条河边就灾祸不断。”

  “我看镇民为它娶的妻子不到十岁,令爱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它是只抓小女孩么?”

  “是,它只挑七八岁的小女孩拖进水里。”

  子衿细想一番,问乔桓:“你见过这样的水犼没有?”

  乔桓摇摇头:“闻所未闻。”

  “确实奇怪。但依旧是只十年前方才尸变的水犼罢了,没道理这么多剑修有去无回。”子衿望着院外的死水,飞鸟不停,jī鸭不戏,连昆虫都不敢停留,一整片水域死气沉沉地凝固着。

  “师叔觉得是什么?”

  子衿道:“犯剑。”

  他话音一落,宋诗和乔桓都是眼睛一亮。

  自剑祖嬴左铸出第一把灵剑后,灵剑道席卷修真界,各式各样的灵剑像雨后笋一般冒了出来。然而剑主会死,灵剑不会。五百年过去,除了名门正派世代相传的镇派之宝,天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传着传着传丢了的无主之剑,时不时便会侵扰世人,倒比寻常妖魔鬼怪还多。世人将这换作“犯剑祟”,又作“犯剑”。这些无主之剑,当然由剑修来铲除,灵剑道上亦将这称作“斩剑”。

  斩剑的斩有两个意思:一是斩断;二是斩获。

  虽说是为先人擦屁股,斩剑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有时候作祟的灵剑声名赫赫,降服剑灵后纳为自己的佩剑,倒比自己铸剑来得轻松便宜。对于一个小门小派的剑修来说,纳先人之剑,日后chuī嘘起来,也有身家传承。

  即使收纳不了,斩断一把名剑,也够一个默默无闻的剑修挣得声名了。

  所以剑修出门游历,十次里面有九次是在斩剑。

  但凡哪里传出有剑灵作祟,幺蛾子越大,花头越多,各门各派越是挤破了头要抢,谁知道会撞见什么失传已久的厉害宝贝。

  宋诗和乔桓都还是少年,乔桓更是头一回下山。听子衿说此处有剑,看样子还能使河水凝滞乃至倒流,一时之间都兴奋起来。

  “我下水去看看。”宋诗转身就往外走。

  子衿连连叫住他:“没听说下去的剑修都死了?”

  “听他们瞎说。乡下人知道什么。再说,我跟他们一样么?”宋诗扬了扬下巴骄傲道。

  刚走出门外,正撞见刘青山一行正穿着全幅水靠下水。

  子衿赶紧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三个小的也紧跟着他一起躲在大石头后面。

  乔桓忍不住问子衿:“师叔,你躲什么?”

  “他们万一抓了我送去给你师父怎么办?”子衿说完,转头问宋诗,“你躲什么?这不是你家里人么?”

  “我爱躲就躲,你管得着么?”宋诗说完,转头呵斥林醉,“你碰我gān什么?少勾引人了。”

  林醉小声辩解:“我没有。”

  宋诗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她,她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

  子衿朝小醉招招手:“到我这儿来,别搭理他!成天做白日梦,哪个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他。”

  说罢偷偷摸摸看刘青山到底gān什么。

  第十六章照夜流白枯雪夜(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评论中有各式各样的不满。

  首当其冲是对宋诗的不满。对此我只能说他这个人就是很讨厌,哈哈。

  不过喷子衿对于宋诗、小醉二人的态度不妥当,是有道理的,我看了看的确崩人设。所以我在前两章中修改了三个小细节,让人物的行为逻辑更合理。

  我这篇文写的实在太快了,很多细节处理得很不到位,谢谢大家提意见。

  玉龙台的人下水以后,水中不时传来些打斗声,俱是转瞬即逝。不多久,他们推了一个水尸上岸。水尸身上半烂,一身衣服却依稀看得出是剑修打扮。子衿道:“这恐怕是那些前来斩剑却丧命于此的剑修。”

  宋诗嗤之以鼻:“没用。”

  子衿摇摇头:“若是玉龙台早点出手,那什么事也没有了。你家高阳君是怎么了?混事不理。”

  “我叔叔闭关修炼,哪有空对付这种琐事。孟孙先生没顾着吧。”

  “孟孙无忌……”子衿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据说他很受高阳君器重,帮他打理一些琐事,“他是你家管家么?”

  宋诗脸上浮现出怒气:“什么管家?他是我世叔,玉龙台代宗主!”

  “玉龙台还有代宗主?”子衿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了,“你家高阳君怎么比我们云中君还懒。”

  纪明尘再不愿意打理俗务,至少没有退位让贤的意思,出门斩剑一年总有个两三趟。可是高阳君,他是真的很多年没有出门了,想想都憋得慌。

  若是玉龙台早已大权旁落,那宋家高高挂起的行事作风就讲得通了。高阳君品行高洁,任侠仗义,肯定不会放任水祟扰民。

  子衿看了宋诗一眼。他这副xing子,大概也跟孟孙无忌的抚养有关。当下对这个人看得十分低劣,不知道高阳君看上他什么了。

  子衿试探着问宋诗:“你偷跑都云中阁来,孟孙无忌不急么?”

  “有什么可急的,我又不会吃亏。”

  子衿嗯了一声:“说的也是。”看来宋诗的去向,孟孙无忌是知道的。授意宋诗偷《灵梦武笃》的,莫非也是他?

  “这人与我家莫非有什么渊源……”子衿心中暗道。

  不远处,刘青山对手下吩咐:“继续找剑。”那水尸竟是无人问津,趴在地上,一张嘴巴在空气中咔咔乱咬。它闻见了四人的气息,猛地抬起头,空着两个黑dòngdòng的眼窝,膝盖与手肘着地,要往他们身边爬来。

  林醉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轻啊了一声往子衿身边挨去,吓得像只小鹌鹑。宋诗脸一下子就黑了,把胳膊伸得长长的推了她一把,让她离子衿远一些。

  子衿彻底不懂了:“你怎么回事?!你跟人家小姑娘有仇么?”说完便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宋诗,脸色从难以置信到果然如此再到朽木不可雕也,啧啧了两声,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只把林醉回护得更紧,最好一眼都不要给宋诗看到。

  乔桓在一旁安慰林醉道:“小醉姐姐,你不用怕。你别看这个水鬼好像很可怕的模样,它根本走不动路。”

  子衿听到“走不动路”四个字,心间猛地一震。

  十年前……

  走不动路……

  他再细看那水尸的模样,心下凛然:那水尸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所以才做不到四脚着地,要用膝盖与手肘支撑,爬行姿势才会那么古怪。

  刘青山捉了越来越多的水鬼上岸,俱是跟虾蟹一般,贴地爬行。几个人随便用剑一赶,就能将它们赶在一处。

  乔桓去逗林醉:“我就说没什么关系的吧。”

  林醉心下稍安,却见身旁的子衿脸色发青,浑身上下打着寒颤,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子衿哥哥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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