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射碎黑夜
手锯深深地切入了心海之灾的手臂上。
与此同时，唐德右手握着的手锯在颤抖。
但不是他本身的问题，而是手锯的问题。
这一刻的手锯，如同随时都会脱缰的野犬，在狂怒着。
手锯上的符文流淌着蓝色的火焰，点燃了它的怒火。
唐德回忆起的、那微不足道的记忆，引发了它的狂怒。
可是作为使用者的唐德，在面对心海之灾的时候，却丝毫不感到愤怒。
他为什么要对心海之灾愤怒？这不合理。
他面对心海之灾的此刻，只不过是在想怎么离开心海。
刚才的回忆没有给唐德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单纯像是在战斗前看了一场电影。
知道了自己以前遇到过个体级的空想现象。
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他还是被困在心海之中，无处可逃…
不过…逃？似乎不需要逃。
“吼——”隐约之间，手锯传来了野兽低沉吼声。
“轰！”
“轰！！！！！”
心海之灾每次的拍打，都像之前唐德用灭火器砸那火焰怪物一样。
它把唐德拍得双脚都深陷在泥土之中。
诡异的是，唐德到现在腿都没有被震断，甚至还用手锯挡住了。
要知道心海之灾的每一次拍打，威力都大到足以将心海的一部分被削掉。
“吼——”手锯依旧在低吼，怒火得不到释放。
唐德不是名侦探，也不是资深的警戒者。
手锯似乎在对唐德产生怨念，狩猎刀具渴望狩猎怪物，但唐德偏偏没有这个念头。
“啊…对了。”沙哑的嗓音回荡在一点点被削掉的心海之间。
唐德想到了很多东西。
心海之灾毁灭心海会自毁，释放生命力重塑心海。
那么跳过心海之灾毁掉心海这一步，快进到它“自毁”，不就一切安然了么。
他果然是一个天才，说自己不是名侦探是谦虚。
“既然你不想要安分下来，就给我狂野一点。”唐德对着手锯说。
他觉得自己一瞬间是一个神经病，竟然对着一把手锯说话。
然而手锯听见了、听懂了。
“吼！！！！！！！”手锯发出了狂暴的兽吼声。
锯齿在活动，兽吼化作了引擎的轰鸣声。
它的外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被染血布带缠着的简单手锯。
现在的它是一把狰狞的——电锯。
“嚯，警戒者的东西还真是神奇。”唐德发出由衷的感慨，原来警戒者的武器都那么狂野么。
不过说实话，唐德很喜欢，他现在就缺这种类型的武器。
心海之灾重复前面单调但威力十足的攻击，准备就这么把唐德骨灰都扬了。
可唐德朝着拍来的手伸出了野兽一般的电锯。
说电锯的话…其实不那么准确，毕竟这没有任何引擎。
但既然锯齿在动，那就当做是吧。
下一息到来之前，心海之灾那充满了艺术风格的手被切断。
不单如此，唐德推着电锯，朝着心海之灾的方向狂奔而去。
心海之灾的手跟纸被剪刀乱裁剪了一通那样，碎片散得到处都是。
每一块薄薄的碎片都在半空中变成了只有黑色轮廓的鸟雀，飞向心海的各处。
它被切碎的手同时在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复原。
破坏、复原，不断重复。
但这个循环并没有能够阻止唐德推进向心海之灾。
心海之灾在自己的八只手都被轮流切碎后，一瞬间从原地消失，来到了斜上方的天空。
可是，它根本没有甩开唐德。
心海的距离特殊性，意味着唐德只要“念头”够强烈，就可以缩地成寸。
心海之灾能够一瞬后退百米，唐德也可以一秒前进百米。
一瞬跟一秒有点差距，但四舍五入，不就一模一样了么。
心海之灾的手长出了五根木棍一样的手指，抓起了心海的某处。
轰隆声之中，地面被抓下来了一大块。
就连心海之灾本身，跟这土块比起来都略显渺小，更别说唐德了。
土块上树木的根须清晰可见，无数的小动物从上面被抖落。
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用来扔的。
土块被心海之灾用单纯的力量投掷了过来。
唐德抬头看着土块，觉得自己像准备要被陨石砸中的样子。
不过不用像——他下一秒就被压下去了。
“咚！！！！！”土块沉沉地压下，然后自身因为反冲力缓慢地龟裂。
而唐德，就这么被土块压在了下面。
“啊啊啊！！！前辈，那个警戒者死了！被炸死了！”莉丝捂着自己的脸，差点要哭出来。
魏州也艰难地起身看着唐德的方向。
被那种东西砸一下，谁都要被碾平。
他看得出来唐德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其他人才引开心海之灾。
但要是唐德死了，这里的人也难逃一死。
在心海死去吗？糟糕透顶了。
“啪。”无名少女的笔被掐断了，她在害怕。
之前的苏拉有多活泼，现在的她就有多沉默。
就连那鲸鱼，都隐约在颤抖。
唐德一直觉得不厉害的怪物，在旁人眼中根本是不可战胜的。
“怎么办！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兄弟姐妹等着我回去…”莉丝哭了出来。
她死了的话，家里的其他人该怎么办。
“别死啊！你不能死啊！”莉丝哭嚎道。
这警戒者死了，在场就没人可以逃离这八爪鱼的手掌心，一个个都要被捏碎。
土块上的泥土哗啦哗啦地掉落，但在全部泥土自然掉落完之前，一阵冲击直接震开了它们。
唐德站在了冲击的中央，一身泥。
但他没有被压死，唐德依旧是唐德，而没有成为唐德酱。
电锯上延伸出来了一块巨大又狰狞的护盾，把唐德全方位地保护了起来。
只是这护盾只出现了一下，很快就缩了回去。
电锯看上去还是那狂野的电锯，而非是别的什么。
不过护盾消失之后，锯齿的运作速度显著地减缓，它累了。
唐德摇摇头，将头发上的泥抖掉。
正如无知之书所写，这是与心海伴生的个体级空想现象。
他总算是稍微见识到了心海之灾以前是怎么拆掉心海的了。
唐德呼了一口气，踢掉靴子里的泥沙。
他转了转自己左手的左轮，抬起头看着被无数手臂覆盖的漆黑天空。
扳机扣动，枪管发热，子弹出膛。
然后天空的黑夜破碎。
一如唐德所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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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唐德右手握着的手锯在颤抖。
但不是他本身的问题，而是手锯的问题。
这一刻的手锯，如同随时都会脱缰的野犬，在狂怒着。
手锯上的符文流淌着蓝色的火焰，点燃了它的怒火。
唐德回忆起的、那微不足道的记忆，引发了它的狂怒。
可是作为使用者的唐德，在面对心海之灾的时候，却丝毫不感到愤怒。
他为什么要对心海之灾愤怒？这不合理。
他面对心海之灾的此刻，只不过是在想怎么离开心海。
刚才的回忆没有给唐德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单纯像是在战斗前看了一场电影。
知道了自己以前遇到过个体级的空想现象。
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他还是被困在心海之中，无处可逃…
不过…逃？似乎不需要逃。
“吼——”隐约之间，手锯传来了野兽低沉吼声。
“轰！”
“轰！！！！！”
心海之灾每次的拍打，都像之前唐德用灭火器砸那火焰怪物一样。
它把唐德拍得双脚都深陷在泥土之中。
诡异的是，唐德到现在腿都没有被震断，甚至还用手锯挡住了。
要知道心海之灾的每一次拍打，威力都大到足以将心海的一部分被削掉。
“吼——”手锯依旧在低吼，怒火得不到释放。
唐德不是名侦探，也不是资深的警戒者。
手锯似乎在对唐德产生怨念，狩猎刀具渴望狩猎怪物，但唐德偏偏没有这个念头。
“啊…对了。”沙哑的嗓音回荡在一点点被削掉的心海之间。
唐德想到了很多东西。
心海之灾毁灭心海会自毁，释放生命力重塑心海。
那么跳过心海之灾毁掉心海这一步，快进到它“自毁”，不就一切安然了么。
他果然是一个天才，说自己不是名侦探是谦虚。
“既然你不想要安分下来，就给我狂野一点。”唐德对着手锯说。
他觉得自己一瞬间是一个神经病，竟然对着一把手锯说话。
然而手锯听见了、听懂了。
“吼！！！！！！！”手锯发出了狂暴的兽吼声。
锯齿在活动，兽吼化作了引擎的轰鸣声。
它的外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被染血布带缠着的简单手锯。
现在的它是一把狰狞的——电锯。
“嚯，警戒者的东西还真是神奇。”唐德发出由衷的感慨，原来警戒者的武器都那么狂野么。
不过说实话，唐德很喜欢，他现在就缺这种类型的武器。
心海之灾重复前面单调但威力十足的攻击，准备就这么把唐德骨灰都扬了。
可唐德朝着拍来的手伸出了野兽一般的电锯。
说电锯的话…其实不那么准确，毕竟这没有任何引擎。
但既然锯齿在动，那就当做是吧。
下一息到来之前，心海之灾那充满了艺术风格的手被切断。
不单如此，唐德推着电锯，朝着心海之灾的方向狂奔而去。
心海之灾的手跟纸被剪刀乱裁剪了一通那样，碎片散得到处都是。
每一块薄薄的碎片都在半空中变成了只有黑色轮廓的鸟雀，飞向心海的各处。
它被切碎的手同时在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复原。
破坏、复原，不断重复。
但这个循环并没有能够阻止唐德推进向心海之灾。
心海之灾在自己的八只手都被轮流切碎后，一瞬间从原地消失，来到了斜上方的天空。
可是，它根本没有甩开唐德。
心海的距离特殊性，意味着唐德只要“念头”够强烈，就可以缩地成寸。
心海之灾能够一瞬后退百米，唐德也可以一秒前进百米。
一瞬跟一秒有点差距，但四舍五入，不就一模一样了么。
心海之灾的手长出了五根木棍一样的手指，抓起了心海的某处。
轰隆声之中，地面被抓下来了一大块。
就连心海之灾本身，跟这土块比起来都略显渺小，更别说唐德了。
土块上树木的根须清晰可见，无数的小动物从上面被抖落。
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用来扔的。
土块被心海之灾用单纯的力量投掷了过来。
唐德抬头看着土块，觉得自己像准备要被陨石砸中的样子。
不过不用像——他下一秒就被压下去了。
“咚！！！！！”土块沉沉地压下，然后自身因为反冲力缓慢地龟裂。
而唐德，就这么被土块压在了下面。
“啊啊啊！！！前辈，那个警戒者死了！被炸死了！”莉丝捂着自己的脸，差点要哭出来。
魏州也艰难地起身看着唐德的方向。
被那种东西砸一下，谁都要被碾平。
他看得出来唐德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其他人才引开心海之灾。
但要是唐德死了，这里的人也难逃一死。
在心海死去吗？糟糕透顶了。
“啪。”无名少女的笔被掐断了，她在害怕。
之前的苏拉有多活泼，现在的她就有多沉默。
就连那鲸鱼，都隐约在颤抖。
唐德一直觉得不厉害的怪物，在旁人眼中根本是不可战胜的。
“怎么办！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兄弟姐妹等着我回去…”莉丝哭了出来。
她死了的话，家里的其他人该怎么办。
“别死啊！你不能死啊！”莉丝哭嚎道。
这警戒者死了，在场就没人可以逃离这八爪鱼的手掌心，一个个都要被捏碎。
土块上的泥土哗啦哗啦地掉落，但在全部泥土自然掉落完之前，一阵冲击直接震开了它们。
唐德站在了冲击的中央，一身泥。
但他没有被压死，唐德依旧是唐德，而没有成为唐德酱。
电锯上延伸出来了一块巨大又狰狞的护盾，把唐德全方位地保护了起来。
只是这护盾只出现了一下，很快就缩了回去。
电锯看上去还是那狂野的电锯，而非是别的什么。
不过护盾消失之后，锯齿的运作速度显著地减缓，它累了。
唐德摇摇头，将头发上的泥抖掉。
正如无知之书所写，这是与心海伴生的个体级空想现象。
他总算是稍微见识到了心海之灾以前是怎么拆掉心海的了。
唐德呼了一口气，踢掉靴子里的泥沙。
他转了转自己左手的左轮，抬起头看着被无数手臂覆盖的漆黑天空。
扳机扣动，枪管发热，子弹出膛。
然后天空的黑夜破碎。
一如唐德所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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